蹙了眉,他并不会煎药……
叶闻歌不愿露怯,风胤却知道她一向惫懒,根本不会这些。
他道:“小姐把药放着,我自己来煎便是。”
叶闻歌如何肯让他动手,风胤见她执着,今日又格外纵容自己,一时意乱情迷:“我能自己煎药,我……只有个不情之请。”
叶闻歌声音微挑:“嗯?”
风胤有些微赧:“小姐那日曾说……吸血之后,小姐愿赋琴一曲……”
他话虽说得吞吞吐吐,叶闻歌却明了他的意思。
风胤仿佛自前世开始就一直想着听他弹琴……
明明二人交手多次,他以音为杀,风胤早便听过他的琴音,却不知从何而来的执念。
眼见风胤气若游丝躺在软衾上,叶闻歌轻轻为他拢了拢虎皮,声音轻柔:“嗯?为何想听我弹琴?”
风胤不敢将心思揭开,耳根微红避重就轻:“小姐答应了的。”
叶闻歌沉吟:“你可知,通常是何人能听我琴音?”
风胤自然知道,他垂眸,不知自己心中为何生起执念。
叶闻歌见他倔强,又正在病中,心里也软了软。
他轻叹一声,颇为纵容:“我既然答应了你,自然会做到,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你想听什么?”
风胤见她答应,心中喜悦尤甚,他脱口而出:“《醉花阴》”
叶闻歌颇为惊讶,此曲作曲者虽是凡人,却于凡间流传甚少,他曾遍数典籍,窥见此曲加之改良。
此曲本过于凄凉,叶闻歌初次弹奏时,花树尽枯,鸟断愁肠,他感念于太过悲痛,便将之改动一些,曲尽悲处时,便指尖一挑,不将那悲痛弹奏到实处,反而落在花雪之上,于死寂中发出一枝新绿。
继而花树慢绽初苞,漫天桃林一曲落尽,又一曲新生。
叶闻歌虽讶,也不愿在此小事上纠结,他取来桐琴,十指轻挑,悲凉之音透出,他不忍风胤病中太过感伤,便有意将琴音弹得更为幽美柔丽。
风胤看着她白衣翩然,专注抚琴之色蕴含fēng_liú,手中的太阿剑渐渐热了起来。
那是漫天花树,天狐少族于树下随意而坐,他敛了一身妖气,墨发散落腰间,白衣随意而系。
孤月琴被他搭在腿上,恣意fēng_liú。
若无初见,便无一生痴缠。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今日暂歇,明日继续~笔芯~~~
第57章反派一笑五
头顶的花瓣簌簌落下,风胤身上全是黑泥,袅袅花香混合着黑泥的腐臭。
琴音徐徐,一曲令万千花树尽枯,一曲又令绿意生机再临。
本来落在他身上的花瓣片片凋零,却又再落了一层新鲜的粉红,风胤极力睁眼,望着远处树下的人。
四周生机变迁荒诞不经,那人却一袭白衣极尽斯文,容貌清绝,连身上止不住透出的缠绵之意也无法越过眉间那丝清冷。
岁月流逝于他毫不在意,只知抚风醉琴,捻指为杀,覆手为生。
他在诱惑着人靠近他,却又不许人靠近。
最后一音落下,许是风胤眼神太过热切,叶闻歌兴味挑眉:“居然还没死?”
他起身向风胤走近,居高临下看着他:“身携死气、骨秀神清,你不是花肥?”
风胤嗓子全哑,说出来的话如同破锣鼓:“什么花肥?”
叶闻歌见他不知,桃花眸里溢满恶劣的笑意:“花肥,自然是以人作花树的养料,不然这些花树如何能长得灼灼其华,任人观赏。”
风胤倒吸一口凉气。
这人看着清弱不堪,如何能平淡地说出杀人作花肥之话,他甚至会眼睁睁看着以人作花肥,再目睹人死去,自己却能如常地抚琴弄月。
风胤有些不信,会否他就是其中一个花肥,所以才假装故作轻松。
他哑声问道:“你是谁?”
叶闻歌随手接了枚花瓣,拿在手中把玩,他玩心忽起:“我姓叶,嗯,长辈起名作闻歌。”
此时离断崖一役已过去三年,天狐少族叶闻歌连杀十名合道修士,修真界筋骨大伤,那日的鲜血是生还修士刻骨的心魔,同时也铸就了他残暴好杀之名。
妖君即位前,最先闻名的便是杀名,连美色都被生还修士缄口不言。
没有哪个修士想听到叶闻歌的名讳,更遑论此刻这名传说中的凶神就站在自己面前。
叶闻歌好奇,这个人族修士好不容易死里逃生,一转眼就又落在自己手中,是什么反应?
他好整以暇地看着风胤,手指轻抚孤月琴:“那日我杀人,用的便是此琴,你听了我的琴声却没死,我心中十分不悦,你说,我是该一刀刀地杀你还是一下给你痛快?”
风胤万没想到他的身份,只觉表象害人,他干脆缄默不再答话。
天狐没得到猎物的反应,便有些失落,他养了三年的伤,早便烦闷不已。
他凝出一道风刃,森森寒气抵住风胤的下巴,叶闻歌手握此刃挑起风胤下巴:“或许你求我,我能不杀你。”
风胤便见那双桃花眼里满是促狭与得意,带着玩弄猎物的舒适,丝毫不见了适才的斯文与恐吓。
他心中忽起被戏弄之感,羞恼袭来,就想将头移开去。
他本以为自己违逆了这天狐的意思,定然会被那风刃袭击,哪知在他皮肉快触到风刃时,风刃瞬间消散。
叶闻歌生怕风胤碰到自己:“你身上真臭,离我远些。”
风胤声音沙哑:“是你朝我凑过来的。”
他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