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终于不再犹豫,一边以仅剩的双钩为盾,牢牢护住周身,另一边,却迅速从乾坤袋里掏出了一把符篆。
这把符篆灵力精纯,尤其以其中一张冰属性符篆为最,自爆时甚至能重伤筑基期修士。
褚田得意一笑。
那些符篆可都是他父亲交给他自保所用,如今,却是要便宜这个区区的仆役弟子了。
聂成鹤迅速将几丝灵力注入符篆中,往风胤噼里啪啦一扔。
几张符篆触到剑意,便顺间消弭,灵力瞬间爆破开来。
昔日叶闻歌以手绘阵时,风胤尚且能强行以灵力打击阵眼,使得阵法未成型就消散。
而如今,符篆中所含灵力更为强大。
褚田用符篆不能杀死铁头虎,其一是铁头虎乃妖兽,头部堪比铜墙铁壁,符篆砸上去,自然效果不大。其二则是褚田自身实力问题,他终日沉迷花海,修为倒用丹药喂了上去,实力却弱得紧。
自然比不上聂成鹤所用符篆。
风胤一身青衣早已一片血色,他剑意一往无前,却仍是被庞大的灵力击中,身上瞬间再添了大大小小的伤口。
整个人如沐血中。
鲜血自手臂蜿蜒而下,沿着剑尖滴下。
他呼吸已乱,一股极冰寒的灵力却再次袭来。
却赫然是那张冰属性符篆。
风胤手中剑上已起了丝丝裂纹,极寒灵力却如日中天。
就在那股寒意快要直逼风胤胸口时,数滴水珠倏忽出现,硬生生将那股灵力逼退几步。
叶闻歌眼底毫无表情,手指却飞速结印,一滴滴水珠前仆后继而去,毫无空隙时间。
练气期和筑基期的灵力相比,犹如湖泊与小溪。
他唇色逐渐苍白,手下却丝毫不停。
就在此时,聂成鹤看准时机,再次将双钩甩出,直指风胤脖颈。
叶闻歌眼明手快,分出几滴水珠朝双钩打去。
他一边既要应付冰寒灵力,一边又要应付聂成鹤,当即额间带着冷汗。
面色雪白,孱弱不堪。
只仅仅靠一股意念强撑着。
千钧一发之际,一股沉重的威压凭空而来,森森笼罩在此间。
聂成鹤抵挡不住,直接单膝跪了下去。风胤以剑支地,剑上自己的鲜血留下来,聚成了一个小坑。
叶闻歌体内灵力翻腾,他本来便一心二用,猝不及防间灵力差点走岔经脉。
他身形顿时一摇,得亏体内神魂强大,好容易才稳住身形,堪堪咽下一口血。
一声呵斥传来:“胡闹,这样好的根骨苗子,你们也能眼睁睁看着人差点去死?太和宗交给你们这群光长年纪不长脑子的,本君就算飞升到一半,也能被你们活活气下来。”
一名精神矍铄的白发老者自空中走来,一步步缓慢又稳当。
他身后跟着一群或长须黑发或头戴峨冠的修士,皆神色恭敬,踏着各色法器,飘在空中。
叶闻歌看了眼,心底略微惊讶,居然是半步飞升。
倒不是他如今的修为能看透半步飞升的境界,而是那手看似普通却骚包到极点的空中慢步,本就至少是半步飞升者才有的神通。
那老者缓步而来,仙风道骨地朝风胤走去,说的话却十分激动:“你们看看,多好的一个孩子啊,身上连一块好肉都没有了,当初本君抚养你们的时候,要是也像你们这样,你们一个个地,现在都不知道坟头的草多高了。”
他身后为首的藏衣男修有些尴尬:“咳……师尊,这本就是太和宗的规矩,只有胜者才能……”
宫无涯有些尴尬,他们这群人加起来也有几千年的寿数了,当众被师尊如此数落,实在是难为情。
可惜他们也只敢尴尬,并不敢反驳。
那老者闻言更气:“规矩,有什么规矩?世间没有太和宗的时候,开山祖师爷拿什么规矩开创的我太和宗?小六儿,你当了那么多年掌门,真是半点不见聪慧,蠢得令为师心惊。”
宫无涯彻底闭嘴,众目睽睽之下,他只想保留自己身为掌门最后的尊严。
老者痛心疾首扶住风胤,风胤身子一僵,却因那威压无法躲开。
他道:“若不是本君恰巧此次回宗,在城外嗅到了极剑之意,差点错失此徒。本君若是早些收到此徒,也就没你们什么事儿了。”
宫无涯本不想说话了,又被他的师尊惊到,依师尊的意思,是要收这弟子为徒?
这弟子不过十几岁,做他的重孙子都有余,难道要和他称兄道弟?
况且师尊那么多年没收徒了,这突然从外门弟子中选个人做徒弟,宫无涯不用想也知道,其余门派又要来多方打听了。
凭白来的麻烦!
宫无涯当即看了眼自己的师兄们,希望他们能站出来反对,可是一个个都将嘴闭得死紧。
他心里微气师兄们太怂,还是硬着头皮道:“师尊许久没收弟子了,若不然,将这弟子让给徒弟,徒弟定然悉心教导。”
他想的是,他堂堂太和宗掌门怎么也不会辱没了这弟子。
哪知就听得师尊一句:“你想教?本君怕你辱没了人家!”
宫无涯深吸一口气,再次闭了嘴。
那老者又和颜悦色道:“后生,你可愿拜本君为师?本君不才,想同你讨教剑意。”
他这话说得极是谦恭,风胤听见‘剑’便眼睛一亮,转瞬即逝。
他声音虽冷淡虚弱,却恭敬道:“如何担得上仙长一句讨教,能拜入仙长门中,本是荣幸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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