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落,最后一幕为云兮独自居于仙宫之中,他此时已作男儿打扮,一头青丝却苍白如雪。手中执一玉笛,声声吹奏当日所弹之曲。
姻缘真言为:世事茫茫难自料,寂寂朝朝空自归。
云兮从卦中出来,泪水迷蒙双眼,他咬着牙,再将匕首插入心口,卦象再启。
他不要当男子,不要让那人发现自己是男子便罢了。
云兮小心翼翼隐藏身份,越发辛勤练习玉情素女诀,他皮肤越发细滑柔嫩,腰肢纤细如蛇,作舞之时若能乘风而去。
可是,她还是失败了。
面前的妖狐欣赏美人,却不好美色,他眼中自始至终皆只有感激之情,无半丝动念。
妖君追随大道的脚步坚定迅速,云兮仅仅能仰望着他的背影。
姻缘真言为:中秋谁与共孤光,把盏对影各北望。
云兮雪衣上全是血色,他嘴唇惨白,面容上满是憔悴之色,却仍拼命再望天机。
他痴狂地想着,你心悦大道,我便也醉心大道,你总会对我刮目相待。
他冷漠孤高,事事以坚定道心为上,多番刻意算计引诱,终于得到叶闻歌一丝侧目。
云兮神色冷然:“你说你见了一人,同你心中理念甚合,那必然是你动了无妄之念。”
叶闻歌蹙眉:“并未……”
云兮悄悄握紧手掌:“你还狡辩,若你非动念,你如何会如此细致关注于她?修者自然随心,若你已入情障,难道不思面对,反而要逃避吗?”
就见那只除了向道,其余什么也不懂的妖狐皱眉思索一下,桃花眸中渐泛起水色,而后狐尾便止不住地露了出来,他雪白柔软的狐耳泛着些羞赧的红,有些难为情道:“那……云兮,我心悦你?”
云兮已记不清自己等这句话等了多久,他不过假意拒绝几日,便被彼时极度纯真的妖狐拐了回去。
他本以为,这便是最好的姻缘。
可是很快他就发现事情并未如此,他因害怕自己男儿身被发现,不敢拉着叶闻歌亲热,云兮本已想好无数拒绝叶闻歌求欢的托辞,却发现,他根本无那打算。
叶闻歌愿意抽些时间为他奏曲绘画,却绝口不提欢好之事。
他一边对自己极尽温柔,一边又无欲无求,比佛修更甚,佛修尚且需要每日以经文克制自身,这个妖狐却能自如地谈论风月,而毫不动妄念。
云兮日日隐瞒身份,时时煎熬心上人是否真心喜欢自己,可是很快,就连自欺欺人也无法继续。
从树皇传承处回来的妖族少君,魅惑fēng_liú依旧,可是眼中神色却冷如极冰。
他即便吹笛,笛声中也少了往日的缱绻,或哀或悲,仍是孤高精湛之曲,却少了那一丝挥之不去的缠绵之意。
叶闻歌冷声道:“云兮,抱歉。我所修无情道心,情爱于我不过累赘,我缔结道心那刻,对你的感情却并无多大变化,不知是情爱终抵不过大道之故,还是我天生少情。”
“耽误你如此多的时日,我很抱歉,云兮,你要何补偿,无论是何我均为你寻来。”
他神色冷漠无求,云兮心中却似掀起了滔天骇浪:“我要什么?我们两情相悦如此之久,你一朝弃我而去,什么补偿,我只想要你全心全意的爱,你能给我吗?”
他神色疯狂,同叶闻歌的冷静相比,一个如火,一个似冰,倒是极为讽刺。
叶闻歌平静地看着他周身的疯意,径直伸出手,当着云兮的面取出一半心血,他面色微白,却坚定地将心血递予云兮:“这是我一半心血,内含我一半修为,云兮,我将它给你,作我偿你情债。”
云兮眼泪簌簌落下,摇头不去接那心血:“你在做什么,徒手取一半心血,你不疼吗,又或者你根本没有心,所以不会疼?”
他历经几世,百般算计,方同他在一起,换来的就是这些吗?
叶闻歌不答话,或者他认为这样的话题,根本没有接下去的必要。
他剖心证道,当下天雷加身,却无法伤他分毫。
云兮悲哀地伏在地上,亲眼看着他飞升向道,却无半丝阻止之力。
姻缘真言为:浮生恍如一梦中,梦醒一切俱成空。
云兮心口已再无鲜血流出来,他颓然坐在地上,面上表情似喜似悲,他仰头大笑,眼角泪水滴滴滑落。
无论他如何做,那人都是他揽不住的明月,即便侥幸欺骗,也终究成空。
那妖狐天生无情……天生无情,云兮笑着哭着,泪水和着血水,染湿一片衣襟。
叶闻歌推门而入,见状有些微讶,他关切道:“云兮,你受伤了?”
云兮含泪看他一眼,继而眼前一黑,无力地倒在地上。
世空天府之内,云兮神智有一瞬间的恍惚,他却立马镇定下来,看着叶闻歌十分避嫌地扶住自己,眼神就是一闪。
他轻嘶一声:“妹妹,我好疼。”
叶闻歌垂眸看着那鲜红血迹:“不如先原地歇息,你的伤势要紧。”
他将云兮扶着坐下,云兮毫不避嫌,径直将裙子撕破,露出光洁细腻的小腿,上面赫然是一道毒蛇牙印,周围鲜血已经有些发黑。
叶闻歌礼貌地朝别处看去,云兮却故意抽泣道:“啊……好疼……”
他声音虽冷却莺啼婉转,不知是痛还是如何。
叶闻歌虽不知到底这声音为何如此奇怪,却仍红了脸:“云兮,你将伤口处理了便不疼了。”
云兮泣道:“我不敢,太疼了。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