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重灿嘴角一抽:“难不成还有弟子不压自己宗门的?”
“晏道友这就说笑了,打赌本就是我们任务之余的余兴活动,给自己赚些零钱罢了,当然不必太过在乎这些。”说着,他又压低了声音“不过……被押注最多的宗门,若取不得第一,必定是要遭到一番嘲笑的,到时可很没面子唷。”
所以说着是余兴节目,实际上却是各个宗门的勾心斗角。
晏重灿心思一转,笑道:“那我也来试试吧。”
他挤过人群,信手扔了十块上品灵石到桌面上:“压泓玄宗第一。”
十块晶莹剔透的润泽灵石就这样不要钱般抛了下去,在一众斑驳的下品灵石中格外夺目,镇得原还嘈杂的人群骤然寂静。
柏奇文也震惊了,万没想到他居然这么有钱,于是愈加肯定了私生子的推测。
这厢还没从上品灵石的震惊里出来,泓玄宗的人也下来了,除去司决和葛慕云外,还有另外两个弟子,都是乖乖走在司决身后,头都不敢抬,但在场的其余弟子也不觉得他们丢人,因为他们情形更甚,大气不敢出,脸都要憋白了。
“欸,出门啊,一起一起。”晏重灿看见司决就扬唇一笑,小步跑过去和他并肩而行“有我能帮忙的么?”
众人见他那副亲近模样皆是惊惧又钦佩。
司决亦难得没有嫌弃人,竟是默认了他和自己过于贴近的距离,若仔细看,还能看见他已经开始泛粉的耳根。
“师妹,这……这就是你说的那个朋友?和师兄什么关系啊?”那两名弟子扯过葛慕云悄悄打探。
葛慕云眼瞧着前面那两人毫无隔阂地走着,也是一头雾水,不知道过了一夜她家师兄是经历了什么转变,只能干笑:“可能就是比较合得来吧。”
“……我们这是去哪?”一路沉默,晏重灿兀自沉醉在拉近距离的喜悦中,直到不知不觉出了城,才在突然陌生的景象中有些发憷。
真可爱。
司决瞥见他发蒙的小脸,这个念头没有丝毫预警地浮上心头。
“司决?”良久没等到回答,晏重灿弱弱地喊他,心道自己莫不是哪里说错了话,他的神色为何这般严肃。
“……”男人怔然回神,发觉到自己刚刚在想什么,不禁连脸都几不可见地红了,偏过脸别扭道“去狩猎。”
晏重灿却以为他是不想理自己,腮帮子一鼓,暗暗决定得更加努力。
所谓的狩猎是下山弟子常做的事,打到好的灵兽就可以在宗门换取不少贡献点,堪称是最便捷的发家方式了,若运气好打到了珍稀灵兽还可能受到宗主或长老的青睐,对一些长期受到冷落的弟子来说这就是一次争取目光的机会。
群山宛如众兽蛰伏,巨大的躯体横亘在广袤的荒原上,压迫得苍穹也低垂了下来。
几人立于山前,一个弟子小心翼翼地上前道:“师兄,我听昨晚来勘测的人说,明日亥时群山就会发生异象,到时群山相连,黑雾冲天,入口顺势出现……”
葛慕云恍然:“所以我们明天只消在这等到亥时就能进去采摘夜魄草了。”
司决默默不答,只给他们分发神识符:“去吧。”
“等等,我们自己去狩猎?”弟子吓得脸色发青“师兄你不和我们一起去吗?”
“此地白昼出没的灵兽只有炼气期,”司决眸子黑沉沉的“莫要娇气。”
晏重灿看他们瑟瑟缩缩的样子觉得可怜,忙自告奋勇:“要不我和他们一起去……”
“不行。”
司决将剑随地一c-h-a,就地打起了坐,阖目道:“若受重伤我自会知道,还不快走?”
听出他语气中的森冷,三名师兄妹齐齐一颤,行完礼就如遇到洪水猛兽般飞速冲上山了。
晏重灿左右环顾一圈,发觉没自己什么事,便顺势盘腿坐到了司决对面,与他一同打坐。两人相距不过一把剑的距离。
待感知到司决呼吸均匀,确认他已经专心吐纳后,晏重灿蓦地睁开了眼,自然而然地将手肘支在了腿上,托起下巴开始定定地看着司决。
他是真喜欢看司决这清心寡欲的模样,好似他生来就不知七情六欲,整个人由霜雪塑成,才连人最柔软的唇都看起来锋利如刃。虚界美人众多,他却从未见过司决这样的,他挺拔,强大,有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漠然,他睥睨着万物,偏生又时常在眼中露出几分柔软,而就是这裹着冰刀的柔软几乎能使人为之沉迷。
怕他的人真是瞎了眼,晏重灿想。
林间静谧,一把飘着j-i,ng致剑穗的重剑斜c-h-a在两树之间,两人隔剑对坐,肆无顾忌的目光自少年双眸中旖旎而出,绕过饱含浓重杀气的剑身,胆大包天地一寸一寸舔舐着男人,从美人尖,到挺拔如弓的鼻梁,再到即将隐没进衣襟的颈骨,最后停在他交缠在身前的修长手指。他仿佛得了鸿麟大仙赏美人的真传,尽管看得如此嚣张,却不含一丝杂质,让人连气都生不起来。
“是天下最最上品的色相,观之遍体生辉,最衬虚界。”晏重灿进行着偷窥大业的同时还不忘在心里默默写观察书。
“你很闲?”
剑身蓦地一震,飞到司决手中,他双目已然睁开,极度的清明中却是看不出情绪。
猝不及防被人抓包,晏重灿一僵,眨巴眨巴看酸了的眼睛,腾得就将一张脸红成了枝头盛放的紫薇花。
偷窥之人支支吾吾:“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