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片刻功夫,云晨潇已然下了峰来,她甫一站定,就瞅见那白衣女子自山路奔来,两人便刚好打个正着。
云晨潇心神一凛,此时见了这白衣女子,不知怎地忽有些忐忑起来。她压住心中的异样,拦在路中间正色道:“小悠儿,我知道你心里难受的紧,当真生受你了!可是,你能否听我一句话?”
那白衣持剑的女子正是水心悠。此时突然见到云晨潇从天而降,急急坠下,心头暗暗一惊,生怕她有个闪失,刚要舍身去接,又瞥见她竟然平平稳稳的落地,这才放了心来定睛看去,但见她掌心都满是烂泥,十个指头的手指甲都略有脱落,掌中更是鲜血长流,连雨水都冲不开了。那原本神采飞扬,温雅神秀的一张脸上全是污点杂草,腰上兀自系着一根烂藤条,不住的喘着气,想来是为了追她,费了不少气力。
水心悠心中一软,本想上前将她扶起好好照料一番,但心念急转间,猛地打了个激灵,甩过头去道:“你……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若是为了你那qín_shòu不如的爹爹,我打死也不要听一个字的!”她说这话时,已是双目紧闭,不多看云晨潇一眼。
云晨潇听得水心悠语调冷漠,一腔热血已是冷了一半。她伸手将脸上的杂草抹去,颤声道:“他……他好歹也是你爹……你不能……”
“你住口!”这句话刚好触动水心悠心底深处的隐痛,是她最不愿意面对的。她厉声大喝道:“我宁愿我爹爹死了!对,他死了。云政亭,他是个qín_shòu不如的东西,怎么可能是我爹?”说着抬起眼睛,死死的盯着云晨潇,咬牙切齿道:“你给我让开。我今天就要把云政亭的狗头取下来,给我娘报仇!不,不,不光云政亭,还有那个逼我娘的狗王爷,他们统统不得好死!”
云晨潇听得心中一寒,上前几步,水心悠忽然将宝剑伸出,对准云晨潇的喉头,却柔声细语的道:“小狗儿,你知道这把宝剑叫什么吗?”
云晨潇丝毫不惧,微笑着摇了摇头,又向前走了几步。水心悠竟不撤剑,那剑尖已是抵住云晨潇的喉咙。甫一接近宝剑,云晨潇便觉一阵飘渺无形的剑气袭来,她心中忖道:“好一把把威严森寒的利器!”两人各有所念,一时间僵持在原处。
水心悠轻声一笑道:“这把剑是当年叶师尊的随身宝剑,叫做‘幽冥剑’,你知道为什么吗?”
云晨潇亦是一笑道:“我不知道为什么。可是我却知道,小悠儿你平时从不用剑,今天却把宝剑都拔了出来,足见你气到何种程度了。”她说到这里缓缓一顿,深吸了一口气道:“小悠儿,爹爹当年是对不起澄儿阿姨。可是血脉相连,他毕竟是你的生身父亲,你就放得下这骨r_ou_亲情吗?”
“哈哈……”水心悠轻蔑的笑了一声,沉声道:“生我者母亲,养我者师父,关他云政亭何事?小狗儿,你可又在废话了!我说了不要听的!”
云晨潇听得水心悠口气软了下来,心中一喜,低眉看了看这y-in森森的宝剑,伸出手去想要把这剑拨开。
孰料水心悠娇喝一声:“别动!”忽然手腕一抖,分毫没有退让,快逾流星的抖出一朵七彩剑花。也不知水心悠用的什么高明手法,那剑花一环套一环,层层相扣,错落有致,共分七色,绚丽异常,在黑夜中煞是醒目。只是她到底念及云晨潇安危,故意将剑尖偏了半寸,险险的从云晨潇脸颊一闪而过,只划得云晨潇半边身子都是火辣辣的,待她低头看时,身上衣衫已是被这无形的剑气划得七零八落,手臂上一道道的红印触目惊心。她见得如此,似有些不相信的看了水心悠一眼,低声道:“你……竟要伤我吗?真的到了这个地步了么?”
水心悠干净利索的一招完毕,剑未垂下,亦不前进,仍是抵住云晨潇喉头要害,只是她悲痛酸楚,持剑的右手已是微微颤抖,剑尖在云晨潇鄂下不住的摇晃,便如吐着长信的蟒蛇一般,随时都有可能将眼前的事物吞入腹中。
“这便是幽冥剑!‘幽冥剑出四极慌,不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