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翼顺手在他脑袋上撸了一把,就跟玄武没事坐在那撸兔子一样。不过兔子被人抓来撸毛会蹬蹬后腿以示抗议,封九则会抬手抓住南翼的手轻轻吻一下她的掌心。
南翼果断把手抽了回来。
封九也不失落,笑得跟只偷了腥的猫一样。
封九显然在如何把戏做真这种事情上很有经验,当下搞定了丹药问题也不急着出去,两缕灵火贴着门缝窗根烧的起劲,打外面也感到热气蒸腾灵气躁动,不消多想就能脑补出内中的郑重其事。
谁也不知道屋里面封九正撒娇耍赖无所不用其极地闹着南翼要听她弹琴。
封九到了傍晚时分才一脸疲惫地从屋中走出来,将一个瓷瓶交给了金八万:“将这个药给令郎服下,待天时一到便为他解咒,之后便可高枕无忧。”
金八万一听顿时惊骇万分:“解咒?莫非是有人要害我儿?”
封九思索了一下,措辞非常严谨:“这个不好说,但令郎身上确有咒印阻了命星轨迹。”
南翼听得好笑,偏头掩饰笑意的同时却注意到一旁的管家脸色有些不大对劲。封九碰了一下南翼的手示意她先按兵不动,然后拉着南翼回到了暂时充作丹方的小屋,由得外面金八万一边哭天抹泪一边怒火冲天。
“那管家可有嫌疑?”南翼问。
“不知道,但他起码应该是知道点什么的。”封九说着伸了个懒腰:“这种豪门大户一般最多好戏可以看了,为了家业,什么兄弟阋墙,夫妻暗害,应有尽有,回头找个书生润色一下就是个新的话本子。”
南翼听完心情有点复杂,她颇为糟心地看了封九一眼,总算是知道他写话本子时提笔成书的素材都是从哪来的了。
第38章 第 38 章
金八万能将生意做到如今这个规模,手腕必定不弱,况且他对这个小儿子器重非常,这边封九透露出一点疑似人为的讯息,那边金八万便已经开始着手排查可能的人员了。能做出这种事情的必定得有见识有能力而且有一定的财力,这样的人若是出现在家宅这一亩三分地中必定不会是个籍籍无名的小人物,故而金八万谁都不信,甚至暗中排查这种事情连小儿子的生母都不曾告知。
然而外面的兵荒马乱和封九没什么关系,他这会坐在一边听南翼抚琴听得岁月静好,天大的事都得靠边站。封九不会琴,但他倒是听得懂,他问:“你在烦心什么呢?”
南翼没答话,封九却从她的琴声中听到了一声叹息。
其实封九并不真的需要这个答案,南翼这个人话不多,和人相处也不热络,通常情况下显得有些冷淡,但她其实是个行事很直白的人,这给了封九很大的余地可以去推测她的心事。
封九知道南翼一直在挂心什么,他笑道:“你干嘛总想着他,又不是什么好人,不如看看我。”
南翼指下弦音一动,一股无形的气劲冲着封九的脑门弹了一下,像是砸了一个毛线团过去。
封九配合地捂着额头“应声倒地”。然后他坐正了,问:“你到魔界一趟,也没有收获吗?”
“何止。”南翼说:“我连青龙殿都去了,也一样没有收获。”
“怎么会?”封九正色道:“莫非我们推测有误?还是说那些个灵力波动根本就是另有其人?”
南翼琴声未停,若有所思道:“不好说,不过这趟走了一趟魔城也未必不是没有别的所得。起码我们可以确定聂氏和黎帝二人确实和魔界有牵连,那日占星台的女人是魔城十二君之一的拂芳君。”
“十二君……这么有地位的一个女人,想必这趟合作却是很能吸引那帮子魔修。”封九道,然后他颇为好奇地问:“魔城是什么样子?”
南翼忽然回头看了他一眼,神□□言又止,很是古怪。看得封九一头雾水,问:“怎么了?”
南翼沉默了片刻,像是要把封九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掰开揉碎了详细斟酌一边,然后南翼取出一封信,给了封九,她问:“你认识平芜尊吗?”
封九看到那信纸的一瞬间表情似乎有些僵硬。
南翼问:“你是不是隐瞒了什么?”
“我确实认识平芜尊,但那时候我真的不知道他是平芜尊。”封九痛快地承认了,然后他似乎有些苦恼地揉了揉眉心,似乎有些懊恼:“你也知道我这人没事就喜欢交个朋友什么的,然后那时候认识的时候觉得还挺投缘,还帮过我两个不大不小的忙,后来他找我讨人情,我才知道他是此任魔君。”
这话多少有点含糊其辞,看似解释合理,实则细节不在,详细推敲便看不出多少诚意了。南翼侧目,难得有些步步紧逼地追问:“什么时候的事情?”
“这我哪记得清。”封九仰着脑袋皱着脸想了半晌,犹豫道:“大概得有个二三十年了吧,平芜尊这人相处起来还挺有意思的,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若是真论起来,他可比当今黎帝有帝王风采多了。”
这个评价和南翼的所见倒是相差不远。
南翼下巴一抬,指了指封九手中的信纸:“他找你,要你做什么?”
“他想要我在南华藏经阁查一份资料,关于四百年,大宛末年的七朝乱世时期,一个名叫舒长宁的君王。”封九和盘托出:“这份资料我查了,里面的细节我详细核查过,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但保险起见,这份东西我没有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