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屿心里突然有点儿不是滋味。
是不是因为他天天让她闭嘴……她留下了什么后遗症。
“那个……”他想说,信寄没寄到都不重要了,反正你人现在在我这里。而且事实上,只要你没有忘记我,我就很开心了。
但……
容屿咬牙切齿。
说不出口。
“我是想说。”站在原地艰难地做了很久思想斗争,他垂眼,表情有些不自然地,摊开另一只手的掌心,“我给你剥好了。”
----里面安安静静地,躺着两颗剥开的草莓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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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说的这个事儿呢,就得从很久很久之前,倪倪走之前说起了。”
“倪倪她小时候吧,遇到过一个特别垃圾的老师,总是针对她----哦,这么说可能容易被误解,她那个老师吧,喜欢针对所有长得好看的女生。所以也算不上独独针对她,倪倪只是众多被针对的姑娘中的一个。”
“然后倪倪这个人呢,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她小时候实在被家里人保护得太好了,所以一天到晚傻不拉几的,觉得全世界都是好人……当然了,我这话你不要跟她说啊。后来有一次,她一个人坐公交车上学,在车上遇到一个小偷----没偷她的东西,偷别人的来着。”
“结果你猜怎么着?倪歌特别缺心眼,直接冲上去拽着那个人,说他是小偷。”
“你想想,那公交车上的小偷都是团伙作案,怎么能放了她?所以她一下公交车,就被人拖小巷子里了。”
听到这里,黎婧初忍不住惊讶地插嘴:“然后被打了一顿?”
“那哪儿能!”宋又川庆幸,“恰巧那时有大人路过,就把她救下来了。”
黎婧初叹气:“那就好。”
“这事儿发生之后我们都心疼坏了,清时哥恨不得天天把倪倪送到教室座位上。结果,你知道她那老师怎么?她那老师吧,天天拿这个笑话她,到处跟人讲,‘我们班上有个姑娘在公交车上犯蠢,差点儿被人打了一顿,简直笑死我’。卧槽,你说气不气人?”
宋又川现在回忆起来,仍然恨恨的,“我们都觉得特别莫名其妙,差点约着清时哥,把那老师拖到小巷子里打一顿了。”
“不过那时候最主要的问题还是倪倪太弱鸡,动不动发烧进医院。所以治病要紧,我们就也没怎么跟那老师较劲。”
……
黎婧初盘腿坐在沙发上,饶有兴致地听宋又川讲过去的事。
搞清事情完整的来龙去脉,她问:“这些事情,阿屿他们全都知道吗?”
“知道啊。”宋又川说,“从那时候起,他俩天天一块儿上下学。”
黎婧初眼底流露出羡慕:“真好,我也想要个青梅竹马的小哥哥。”
宋又川打趣她:“你现在可以去谈恋爱,谈个小哥哥。”
黎婧初笑着作势要打他,被他躲开。
风过堂穿过,两个人影投在门上。她若有所觉,抬起头,容屿刚好推门而入。
后面还跟着一团尾巴。
“怎么去了这么久?”宋又川接过饮料,顺手开了一瓶,“你俩去找椰子树了?”
容屿动动嘴角,没搭理他。
宋又川回过头,一脸嫌弃地啧啧啧:“看看,看看屿哥这满面红光。出门买个饮料,乐得像街头捡了个媳妇儿似的。”
容屿懊恼,终于抬脚踢他:“滚。”
另一头,黎婧初亲昵地凑过来:“倪倪。”
“嗯?”
“我刚刚听又川,讲了你小时候的事。”
倪歌微怔,然后慢吞吞地“啊”了一声。
“事情都过去了,那个老师现在也不教你,你……”
倪歌突然开口,含糊不清地打断她:“没关系。”
“什么?”
“跟你没有关系。”
“……”
黎婧初愣住。
容屿嘴角微不可察地弯了弯,拍拍自己旁边的座位:“坐过来。”
“好。”倪歌没再看黎婧初,嘴里含着两块糖,捧着腮帮拱过去,像一团富足的仓鼠球。
一群人坐定,宋又川新开了一局游戏。
卡牌放在容屿左手边,他越过身子去取,恶趣味地摁住容屿的手腕,接触不到半秒,被对方一把甩开:“滚!别碰老子手。”
“干嘛啊你?”宋又川愣了一下,“反应这么大,刚刚心情不还挺好的?莫名其妙。”
容屿绷着脸坐在原地,视线落在倪歌小而莹润的耳垂上,半天没有说话。
他觉得,他可能有点变态。
但是怎么办----
刚刚帮她剥过糖。
现在连手指,好像也是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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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过后,全校开始备战期中考。
高三已经用月考和周考代替了期中期末考,所以容屿毫无压力。
但倪歌每天都紧张兮兮。
她成绩不差,中考能在之前的省份排到省前三百,但北城的考试制度和题型都和南方不太一样,她有点水土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