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巡捕们在反应过来的时候,这三人已经跑的无影无踪了。
叶小鲜将捉五儿拐带到一条胡同里面,插着腰问道:“什么时候滚回京城的?”
惊魂未定的捉五儿跟活见鬼一样,瞪着眼睛张着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叶小鲜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人窝窝囊囊的还不如他妹子有魄力,“问你话呢,活的越大越抽抽儿,脖子上顶着的大脑壳是干什么用的?难不成这脑壳里没有脑子,装的都是琉璃弹球不成?没那么大本事还敢跑回京城讨饭吃,自己没长进还让自家妹子跟着吃挂落,可真是长行市了你。”
捉五儿被她这么劈头盖脸的一通骂,脸憋得更红,表情扭曲,下一刻怕是就要哭出声音来。
叶小鲜怕他真哭出来更心烦,赶紧说道:“妈的,你要敢哭我就抽死你信不信!”
捉五儿被她吓得赶紧止住眼泪,只剩下胸前还一个劲儿起起落落。叶小鲜越看越烦,怎么就摊上这么个怂货,早知道还不如先把小葵救下来呢。陈宗允在旁边看的兴致盎然,头一回觉得这丫头碎嘴的样子这么可爱。
见他平静的差不多了,叶小鲜再次问道:“你们什么时候回的京城?为了何事回来的?”
捉五儿挺大的个子,说起话来却蚊子声:“三天前回来的,外面活不下去了,到处都是流民,再不回京城我们就得饿死。”
叶小鲜只当他满口胡话,外面日子确实不好过,但要说凭着这俩的本事填饱肚子,绝不是难事。
“不说实话我可不救人。” 当她是傻的吗?
捉五儿避开叶小鲜的目光,知道这事瞒不过她,只得开口用更低的声音说道:“我们截了四知堂的货。。。”
“什么货?”
三个月前,捉五儿和小葵在致远县遇到四知堂的人,悄悄踩了他们的货,几车大箱子上装的都是丝质布匹,本以为就是普通的红货,于是这俩“佛爷”偷盗之心再起,剪了他们的镖,劫走了一车货。
谁知四知堂的人不依不饶,为了这么一车不值钱的货生生追了他们好几个月,走投无路才想到躲回京城。叶小鲜猜这俩脑子也就松子那么大,逃命路上还敢锣鼓喧天的出来卖艺,疯魔了不成?
“今天来的巡捕和四知堂有什么关系?” 陈宗允突然开口问道,巡捕为何要四知堂的猎物?总不能是巧合吧?
“我。。。我也不知道。。。我们也没招惹过巡捕啊。” 捉五儿这棒槌一问三不知。
“那车货当真都是布匹?可发现了什么蹊跷?现在货藏在哪里?” 陈宗允一连三问。
“都是布匹,没发现什么蹊跷啊,还藏在致远县呢,我们俩把东西给埋地里了。” 这是还想着卖呢,要钱不要命的呆货。
叶小鲜想了想,她想看看四知堂打的是什么算盘,于是说道:“这样吧,我帮你把你妹子救出来,你把那车货让给我,行不行?”
四知堂和奔流堂是针尖对麦芒,不对付了几代人,若是找了机会寻寻他们的晦气也好。
捉五儿连忙点头,他也知道自己没那个本事吞了四知堂的货,还不如和叶小鲜做了这笔买卖。
“那行,你暂时就藏到奔流堂去吧。不过我可丑话说到前头,等人救出来,我拿到货之后,你们俩就得搬出去,听明白了吗?” 她可不敢召回这俩人,按不住老堂主的棺材板。
捉五儿也没得选,只好点头同意。
一把人带回奔流堂,叶小鲜就头大如斗。钱管家、白先生、阿春,这三人围着她喋喋不休,死说活说都不同意把人留下来。
“没这个道理!奔流堂又不是乱坟岗,什么死人疯狗都收!” 阿春跳着脚儿骂道。
叶小鲜默默地看了一眼自己院子里面惨白惨白的大水缸,上面还漂浮着几尾死鱼,谁能告诉我这地方和乱坟岗有啥子区别?
捉五儿低着他那个大脑袋,一声不敢吭。陈宗允摆明了是来看热闹的,也帮不上忙。
叶小鲜意识到自己就只能孤军奋战了,只好豁出去了,死猪不怕开水烫,也学着捉五儿的模样把头一低,爱咋咋滴!
陈宗允算是开了眼,面对泼妇骂街也能如此面不改色,叶堂主当真好涵养,有勇气!
“要不,把人放我那里?” 陈宗允挤着眼睛对叶小鲜提议道。
叶小鲜心中警钟大响,开口问道:“你有什么条件?”
陈宗允低头附耳,悄声对她说道:“教我功夫的时候,能不能换上女装?”
“想都不要想!!!!!” 叶小鲜恨不得当场就剁了这不知死活的玩意儿。
“那换一个。”
“换什么?”
“暂时没想好,你先欠着行吗?”
虽然深知此人诡诈不可信,狡诈刁钻,但阿春咄咄逼人,如猛虎下山。前有狼后有虎,中间夹着二百五。容不得叶小鲜不同意,只得点头赊了这笔糊涂账。
陈宗允前脚提走了捉五儿,叶小鲜后脚就来到了巡捕营。四下打探一番,不出所料的寻不见小葵的踪影。这人让他们关到哪里去了?
蹲在屋顶上晒了一下午太阳,快被晒成人干了也没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叶小鲜只好换个思路。会不会在四知堂?四知堂离巡捕营不远,叶小鲜赶到这里的时候,天刚擦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