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两人就这样相拥着坐在寒冬腊月的除夕夜里,直到新年第一天到来。
起初,江寒临还抱着锦兮,抬眸看着远处的天色,偶尔炸开在空中的烟花,后来大概是太困了,他也耷拉着脑袋下来,慢慢放松闭上眼睛。
两人的姿势很温暖,像是把她护在怀里,但脑袋又搁在她头顶支撑着。彼此依偎,彼此供养对方。
天快亮时,按照新年习俗又有一波鞭炮声,锦兮睁开眼睛身体一抽,头顶上立刻有声音传来,“没事,鞭炮而已……”
在部队里呆习惯了,纵然是睡眠中依然保持着高度警惕,有一点风吹草动就会立刻醒来。
外面寒气重,他们身上不知何时盖了一床毯子,想必是雷师兄见他们睡着了又不忍心叫醒,便悄悄帮他们盖了毛毯。
两人相拥,一点都不冷,伴随着鞭炮声,继续又睡了大半个钟。
六点多的时候,东边天色渐渐明亮,继而火红,很快,血色朝阳穿透了云层雾霭,光芒迅速普照大地,那些还是黑暗的地方,随着光影变幻,波诡云谲,慢慢地都被阳光照亮。
新的一天,新的一年,终于来了!
“你看,不管黑暗多让人难受,阳光总是会再来的。”从男人怀里抬起头,锦兮的笑靥印着晨光,美丽的不可思议,那双眼像是两颗小太阳,一并也照进了江寒临的心里。
“外公永远活在我们心中,我们要把外公的心愿,践行到底。”而她,一定会肩负自己的使命,光荣凯旋。
江寒临瞧着她脸上那点结了痂的擦伤,心疼地用手指背部刮了刮,“嗯,我没事了。”
亲人离世的伤痛没有那么快愈合,只不过被安放在心底了,供奉在最虔诚的角落。而生活要继续,使命依旧。
吃了早饭,江寒临先回家了一趟,老爷子去世时间特殊,追悼会时间不好安排,到底是先过完年再办追悼会还是早点办了让老爷子入土为安,让家里人颇为犹豫。
后来,江北儒看着争论不休的兄弟姐妹们,又看了看只有三天假期回来的儿子,威严地开口:“老爷子寿终正寝,又是高寿,这是白喜事,我们就不讲究那么多了,追悼会尽快办,正好寒临在家,也能送老爷子一程。讣告发出去,愿意来的就来,各种迷信忌讳不愿来的,也不强求。老爷子生前就是倨傲冷硬的清高性子,生后想必也不爱这种趋炎附势的热闹追捧。尽快办,让老爷子入土为安吧。”
江北儒这么说了,其它人还有什么意见?客厅里满满的人一下子都没了反对声。
于是,初一一早,抗战老兵、老革命家汪铁军同志逝世的消息便通过各种渠道发布出来。
锦兮在武馆里,得到消息时正盯着手机微微皱眉。
屏幕退出界面,信息立刻自动删除,但内容还在眼前浮现着。
上面又送了几条“情报”来,让她伺机透露给华曼。她回来崇城后还没跟华曼联系过,对方肯定还不知道。
不过,外公去世,马上要办追悼会,她一出席肯定很快就会引起注意。
所以,便干脆主动打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