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文昊在前面带路，江寒临却一直落在程锦兮后面。

体力极度透支使得思维混乱，可她却依然记得江寒临在她身后跟着。以他的能耐，不可能是跑不过她，跟在她身后，只为了看笑话吧？

天旋地转中，双腿依然在机械地迈着步伐，她紧紧咬牙提醒自己，不能认输，不能让身后那人瞧不起自己。既然逞强选了这条路，那么跪着也得跑完！

雷文昊不知何时退步下来，喘息着劝：“锦兮，跑不了就不跑了，身体要紧。”

程锦兮不知是不是耳鸣没听到，反正晃晃悠悠，还在继续前行，每一步踉跄出去，都像是要跌向地面。

“寒临，你劝劝她！万一跑出问题就麻烦了！”

雷文昊让江寒临也去劝，可不想他这次一改之前“怜香惜玉”的态度，反而说：“师兄，是你自己讲的，现在心软将来上了战场就是害命。她既然还能坚持，那就是没问题。”

“这——”

雷文昊话没说完，前方几米远处，程锦兮突然重重跌倒在地，肩上的沙袋将她整个压趴下。

“锦兮！”雷文昊连忙上前，急声呼喊。

江寒临眉宇一竖，双眸紧眯了下，也快步上前。

沙袋被雷文昊甩开，原本已经筋疲力尽的程锦兮，居然又顽强地撑着地面支起了上半身。

“锦兮！今天的训练到此为止！你已经很不错了！快四千米，早已经超越了我跟寒临在你这个年纪时的表现！”雷文昊扶住她，严厉地呵斥。

然而，程锦兮还是没有放弃。

谁都不知道她从哪里来的动力和斗志，她借着雷文昊的搀扶站起身来，又弯腰下去扛起了那个沙袋，慢慢地，再度迈出步子。

这一次，除了雷文昊觉得震惊不可思议，连江寒临看向她的目光都透出极端讶异。

这丫头，到底是什么做的？所谓钢铁般的意志力，也不过如此。

雷文昊是真担心她出事，赶紧跟上去，想替她扶着沙袋，却被她拐了一下甩开。

“程锦兮！”

“师兄，我……我没事——”程锦兮整个身子已经被汗水湿透，脸颊热烫的微微蒸腾着水汽，汗水从她美丽小巧的下颌凝聚成小小溪流，潺潺不断地滴落。

雷文昊见劝不住，眼眸深深地跟江寒临对视了一眼，两人一左一右，陪同着她跑。

大概人的确是有潜能的，能在特殊环境下激发出来。程锦兮跨越了心里极限之后，大概是整个躯体已经麻木了，竟不觉得那么痛苦了。

最后有没有跑完五千米，她不知道，只是倒下时，她依稀看到太阳爬上山头，看到江寒临额头的汗珠折射着光芒，感受到他的手在自己脸上轻轻拍着，感受到……他们的汗水混合在一起，似乎连灵魂，都完美融合了。

原以为程锦兮只是体力透支，然而等江寒临看到她裤子上那触目惊心的血迹时，眼眸骇然睁大！

雷文昊这个大老粗还没明白，吓得脸色煞青，瞪着女孩儿裤子上的血迹不知所措。

江寒临却已经反应迅速地将她打横抱起，急声提醒：“快，得送医院！这丫头——”

这丫头，明明来例假了！还要这样逞强！当真不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