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一尘再也按耐不住,她快速地冲了上去,眼前看到的一幕瞬间与那褐色口袋重合起来。
那天,张大妈颤巍巍地打开口袋,她眼神不好,首先摸到了一根小棍之类的东西,接着,她又向下摸了摸,又有几根小棍,怎么都还连在一起?
她低头凑近一看,竟然是五根枯指连起来的小手!心下一惊。她再往下拉了拉口袋,一个幼小的骷髅突然呈现出来,骷髅上还覆着一张人皮,眼眶里干枯的眼珠死死地盯着她,似在控诉着她生前遭受的恐惧和屈辱。
这时,柳深意快步赶来,叶一尘忙转过身,利用台阶的优势将他挡在下面。
“深意,你先别看!”
“叶一尘,让开!”,说着,柳深意一把推开她,向祭台跃去。
“柳深意!你……”,她跟上前,看着柳深意脸色苍白,眼神射出愤怒的火光,握剑的手因为用力过猛,在不住地颤抖。
祭台上,陈列着十几具尸骨,那些尸骨全身精血全被人抽干,只剩一层褐皮附着在骨架上,尸骨眼眶枯萎,只剩一颗泛白的眼球,惨着恐惧与绝望的死气。
尸骨魂魄也全无,干干的枯骨,幼小的骨架,稚嫩的骨指,这些分明就是几岁的孩童。他们本来应该在父母怀里撒娇,现在却毫无生气的躺在这里,成为别人的祭品。
她从没见过柳深意发怒,在她的印象里,他总是那样眉眼如画,如沐春风。虽然她也愤怒,但是比起柳深意,那个更需要安慰的却不是自己!
“深意!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等找到凶手,我们才能为他们报仇!”
柳深意缓缓点了点头,叶一尘见他好些了,便围着祭台看了起来,只见每具尸骨的上方都有一个瓷罐,不知是何物,正当叶一尘去拿时,突然“砰!”的一声,似有物体摔倒。
柳深意一跃而下,在祭坛下一个小门里拉出个黑衣男子,男子身材矮小,黑黝黝的脸上满是惊慌失措,左耳上带着日月同心耳环,正与图腾柱顶端的造型如出一辙。
“你是谁?这到底是谁干的?”,柳深意满眼的杀意,用剑抵在男子喉间。
男子再蠢也感觉得到,他眼神闪着狡黠的光,对柳深意道:“你发誓,放我走,我才能告诉你!”
“说!”,柳深意极力地压抑着。
叶一尘见二人僵持不下,赶过来道:“只要说你实话,我放你走!”
许是看到叶一尘的目光坚定,坦然,他知道自己并没有选择,于是开了口:“我们是异族人,需要大量的孩童精血制作符篆,此符篆能摄人心魄,让人辩不出虚实”
“你可认识成虔婆?”,叶一尘问道。
“成虔婆?”
“就是嘴上长有肉痣的婆子!”
男子恍然道:“她是我族的神婆,能沟通仙神!”
“你可知宁仲伯其人?”
男子摇了摇头!
“他们人在哪里,为何不见踪影?”
“全都撤往耳坊!”
“去耳坊有何目的?”
“借力打力……呃……东宁……”,说到这,他突然一声闷哼,嘴角流出鲜血,随即倒地,心脏停止了跳动。一柄匕首没于他后背心脏处,看来,他们留有后手。
叶一尘见后方人影闪动,那人蒙着面,直奔祭台,于是率先追了过去,与那刺客打斗起来,叶一尘自那日初涉剑意,剑法精进不少,但那刺客剑法甚是不弱。
叶一尘一招牛刀小试,青玉剑直接刺出,在空中绾成剑花,剑花飞舞,直刺对方檀中,刺客一个空中腾挪斗转,化解了剑花,之后,他好像无心恋战,转而朝祭台扑去。
此刻飞扑到祭坛,在空中一抓,十几个小瓷罐就飞入他乾坤袋中,然后,他却似无心念战,遂朝相反的方向逃走。
“深意!快截住他!”
二人同时一跃而出,向刺客的方向追去,眼看着快追到墙边,谁知他不知按了哪里,那儿突然出现一道门,刺客瞬间闪身而入,消失在门里。
二人瞬间找到暗伐,紧跟着跃入门里,哪知刺客早已不见踪影,却无意间发现了另外的一幕……
叶一尘睁大了眼睛,呼吸几乎停滞,眼前堆积成山的幼童尸骨,压抑得她喘不过气来。还有些尸骨横陈在通道里,延伸向远方……通道里弥漫着腐烂的尸气,一阵阵阴寒之气袭来,让叶一尘汗毛倒竖。
紧接着,她心里一股滔天的疼痛袭来,转过身她已泪流满面,即使这样,她也没忘了拉着同样震惊的柳深意退了出来。
柳深意一出来,突然跃上祭坛,挥出射月剑,一阵暴虐的剑影过后,“轰!轰!”,两根巨大的图腾柱轰然倒塌。
他重重的跌跪在地上,低着头,久久没再站起来。
叶一尘静静地站着,她就这样站着。
过了好久,四周一片静寂,时间好像停滞了一般。
“嗯!嗯!嗯……”,这时,不知哪儿传来微弱的响声,叶一尘和柳深意同时抬头,透过对方的眼瞳,他们看见了自己的样子,两人双眼通红,也不觉尴尬。便专心寻找声音的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