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赵吉昌打断了马希声的话,以告诫的姿态和眼神看着他:“凡事最好不要独断,还是和右相商量一下比较好。”
马希声皱了眉头:“什么事都要找他商量,孤才是大王!”
“您当然是大王,但是……”赵吉昌神色变得有些倨傲起来:“您也要听您父亲的话!”
马希声那本来不耐的脸上登时涌起一抹怒色,却偏又说不出话来,他重重的呼吸了几下后,一甩袖子大步朝前。
赵吉昌虽然跟在他的后面,只是身子却没有先前弯得那么低下了。
是夜,寒冷的夜风吹得枝条呜呜作响,街上更是没有人在走动,但在彭家后门所在的巷口处,却猫着两个小厮一面呵气暖手一面紧盯着彭家的后门。
突然,一个黑衣人从天而降落在他们身后,还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就将两人敲昏了。
两个小厮倒在地上人事不省,而黑衣人则急奔到后门处,发出了蛐蛐的叫声。
彭府后门打开了,身披灰鼠披风的彭岚带着胭脂和几名随从牵马而出,随后翻身上马,一行人渐渐没于夜色中。
彭府后门再度紧闭。
……
位于蜀地的cd府冬日里阴霾遮天,鲜少见晴,难的遇上一日晴空万里,孟知祥便放下了繁忙的事务,陪着妻子李氏在花园里散步。
李氏贵为公主,当年嫁他是真真儿的下嫁,彼时不少人都道他好运高攀,他也以为娶进门的妻子会嚣张跋扈不可一世,但偏偏李氏温柔可人,贤淑大方,不曾对他嫌弃分毫,更未端过公主的架子,倒反得了他的敬重。
七年前,他本与妻子在北京(太原府)驻守,却不料挚友郭崇韬遭谗,皇上慌了神。
剑南与淮西,关中根本,这剑南一带更是帝王退路。
眼看刚收回的蜀地乱成一团,皇上急了,这得派信得过的人前去收回啊?于是就想到了他这个李家的女婿,便派了他来。
孟知祥千里迢迢赶到西川,此时郭崇韬已被冤死,他带着军马收拾各路残兵,镇压俘杀了康延孝,刚有成效,却没想到皇帝竟死于兴教门之变,李嗣源被拥立为帝。
他等到了机会,他可以成就伟业施展抱负的机会,他自然忙碌了起来。
这一忙,五个春秋过去了,他没有再回过家,也没有再见到李氏,但他的发展壮大让李嗣源担忧不已。
于是去年年初的时候,李氏携家带口的来到了cd,显然新皇上的用意是用她来克制他那日益膨胀的野心,提醒他乃是后唐的臣子,是自家人。
不知道是这些年未见的相思劳累了李氏的心神,还是cd府的阴冷湿热侵蚀了李氏孱弱的身躯,她竟终日喘咳不休,难有消停,日渐消瘦。
今日天晴,李氏心情大好,打扮的雍容华贵,颇为娇美,只是到底身弱,时不时咳嗽两声难以抑制,病娇得惹人心疼。
孟知祥怜爱她,见状忧心的问起李氏的贴身丫鬟东珠:“药都吃着吗?”
“一日五道汤药,公主全都吃着呢。”
“怎么不见好?”
李氏此时转头轻言道:“老爷是担心我么?无妨的,估摸着再咳上十天半个月的,也就好了。”
孟知祥点点头,解下身上的披风又给李氏披上一层,正在系带时,宋志匆匆跑进了花园内,大约是看到了李氏,不敢上前只远远地候着。
李氏看到了宋志,她眼里闪过一抹无奈,孟知祥注意到妻子的神情回身一看是宋志,便是柔声道:“夫人且等等我。”说罢,就去了宋志那边。
李氏眼波流转,眼里无奈更盛。
“老爷,刚收到两条讯息,一条来自楚国,说楚国派出的兵力把南川县域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祈王。”
“另一条呢?”孟知祥在与宋志交谈,人却看向李氏,并冲她微微浅笑。
“咱们的人这两个月共杀了十一个疑似祈王之人……还有一队人,派出去的都已经这么久了,还没有回话……”
“哦?最后的位置是?”
“头陀山。”
孟知祥脸上的笑容猛然顿住,他回头看向宋志,眼里是难以置信的惊讶:“头陀山?那不是我蜀地所辖吗?”
“没错,而且那里靠近唐门。”
孟知祥眉眼高挑,笑容大盛:“这真是个好消息啊!去,传话给唐门,把他找出来,除之!”
宋志惊愕:“老爷的意思是……”
“没有消息就是消息,这个狡猾的小子八成就藏在唐门。”
宋志顿悟:“小的这就去传信。”
宋志退去,孟知祥也回到李氏身边,李氏一摆手,东珠知趣地带着下人退得远远的。
“老爷得了什么信儿,如此开心?”李氏脸上挂着微笑,眼里却愁绪纷纷。
孟知祥动手为李氏整理披风,轻声道:“我惦念许久的小狐狸就要抓住了。”
第70章 易感者无定
花柔扛着扫帚回洒扫间,刚走到后院就遇上了从那间怪房子里走出来的唐箫。
“唐箫师兄。”花柔轻声招呼,摆摆手。
唐箫快步来到她的身边:“听说你们毒房最近交材料老是出现问题,完不成任务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