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花柔疑惑时,唐寂拎着草药包走了进来,将草药包放在桌案上:“都买齐了,你配吧,我出去了。”
“唐寂,你觉得……内鬼会是谁?”花柔看着唐寂,注意着他的神情。
唐寂闻言一顿,皱眉道:“这个不好说,谁都有可能。”
“我想从盟军头目那里挖消息,可他就在我眼前被炸死了,他们怎么知道我想做什么?”
“不好说,也许是他们为防万一杀人灭口吧。”唐寂一脸认真,花柔看着他眨眨眼睛没说话,此时唐寂又道:“死了的唐启如果是内鬼,照道理不会与对方头目同归于尽,我猜是有人指使了他去除掉。”
“那这个人必然是已经知道我脱困了。”
唐寂点头道:“没错。门主,当时除了我,还有谁知道自己脱困了?”
花柔闻言愣住了,她没想到唐寂会迎着问题上来,一时不能肯定道:“这个……很难说,我给大家的洞里都丟了毒丸,只要守卫全部昏倒,大家都可以凭自己的本事脱困。”
“那就是说我们这些先跑出来的都有可能了,门主,我给你个建议,所有人都提防着,不要再多说半个字,以免被谋算。”
花柔对此自然点头。
“我出去了。”唐寂说罢走了出去,花柔伸手扒拉着面前的草药包,反而没了头绪。
三日后,朗州的节度使府邸上空飞鸟掠过,院中仰头看天的彭玕刚一蹙眉,管家彭寿手里拿着书信急匆匆第奔到了他的身边。
“老爷!门口来了一辆车马,有人要您过目此信。”
彭玕垂眸扫信,再看到信封上一个“祈”字时,不免眼中闪过一丝讶色,他一把抓过迅速打开,心中不过三个字:我来了!
无头无尾,但如此简单的话却让彭玕热血沸腾:“快把人请进来!不不!引至别院!莫声张!”
“是。”
彭寿退下后,彭玕有些激动地扯了扯衣裳,但随即他又皱了眉,亢奋的神情里腾起了一抹不安。
……
伪装成祈王的飞云站在别院的主厅内,他背对厅门,看着厅堂挂屏,展现着不慌不忙的君子气度,似在赏析。
姚彦章就站在他的身侧,两只手交握在身前,转动着大拇指。
当彭玕入内时,祈王未动,姚彦章则抱拳:“彭太保别来无恙。”
彭玕连忙抱拳还礼:“姚相客气。”说着眼神投向纹丝不动的祈王,上前两步作势要跪:“臣见过殿……”
祈王转身单手扶住了他:“免了吧。”
彭玕当即站直微微欠身并不说话,而祈王也不开口。
姚彦章见状清了下嗓子看向彭玕:“殿下准备从朗州应诏,不知彭太保可愿护驾随行?”
彭玕登时脸有喜色:“殿下应诏实乃大喜,臣自当相随。”
姚彦章面有喜色地看向祈王,岂料彭玕话锋一转:“不过,殿下与小女的婚事……”
话说了半截,撂下了,早已想好应对之策的飞云,学着主子那冷冷的神情不悦道:“我之前在马车里许彭太保的种种,莫非你已不记得?”
“怎敢不记得,只是臣觉得先王定下的婚约该开花了,而且……有此姻亲摆在明处,那些觊觎者已知固若金汤也不敢造次。”
祈王盯着彭玕看了片刻才道:“彭太保你说的没错,但……我二哥刚刚薨世这个时候成亲可不合适啊!”
“不错!”姚彦章立刻附和:“这个时候成亲的确不美,对殿下,对太保你都有伤名声。”
彭玕却是捏了捏胡子道:“殿下与姚相舟车劳顿太过辛苦,不如今日先行休息,咱们明日再商讨如何?”
姚彦章看向祈王,祈王点头道:“也好,我也确实累了。”
“那臣先行告退,去安排一下。”彭玕当下依礼躬身退出。
他走后,姚彦章和飞云对视一眼,飞云挪步到姚彦章跟前,贴耳压低声音道:“果然是要讨价还价的。”
姚彦章无奈地叹了口气:“谁急谁输,可是……我们有日子限着,他没有啊。”
飞云闻言,眼有忧色,但正如姚彦章一般,此刻他也很无奈。
……
书房里,彭玕来回踱步,神色凝重,眉头紧皱。
“老爷,偏院那边都安排好了,还加派了人手盯着。”彭寿进来汇报看到彭玕这般模样,关切道:“老爷为何愁眉不展?公子前来,这不是好事吗?”
“之前岚儿来信,明明说的是殿下中毒,可现在人却出现在我这里……”
“老爷,多少人盯着他呢,施个障眼法脱身这不稀奇啊。”
“可是我总觉得心里头不踏实……这样,你再去一封信于长沙府内收收风声。”
“是。”彭寿应声欲退出,却被彭玕抬手拦住:“等等,岚儿走到何处了?”
“今早上的讯是已过辰州,若是日夜兼程,最早明日夜间可达,晚一些嘛,也当是后日正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