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结束了。木已成舟,时光无法逆流。现在他唯一的问题就是如何在他所剩的生活中继续前进。即使这样,(在近期)如此接近死亡、然而却无法简简单单地随之而去的事实没有任何安慰作用。死亡或许是个不错的奖赏,比起这个他并不想要的可笑优待要好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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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第一次(当然也不是最后一次)阿泰尔对马利克的怒气有多么的毫无意义而感到无语。不得不说他的气势咄咄逼人,但是他没有针对任何事或人来真正地付之行动,到头来他的愤怒只不过是一阵撒泼取闹。这是当他看到那些刻意浪费的肉片和菜叶零散地洒落在马利克的小屋里脏兮兮的地板上时,他脑海中冒出的想法。
这是当他对上马利克虚弱黝黑的眸子投过来的带着胜利意味的一瞥时,他想要说出口的想法。
你简直是个孩子,他这么想着,但是没有那么强烈的反感。
——
早晨在马利克怒气冲冲的邻居的谩骂声中开始了,邻居的女主人厉声斥责着孩子邋遢的手和脸。在那个男孩(他的名字现在深深地刻在了阿泰尔脑中)的母亲无情地用冷水给他擦身时,他因害怕和委屈而大声哭喊起来。在母亲骂完了那一长串充满恼火和不满的句子之前,她因为男孩扭动着想挣脱她紧抓的手而狠狠扇了男孩一巴掌。阿泰尔转了个身,想着他不久的将来里将会迎来类似的场景。马利克可能会被说服,允许他重新回到兄弟会(无论通过什么手段),但是一旦目前他沉溺于丧失中的伤痛转移到想要一个孩子上,他将无法逃脱。
男孩又一阵故意的、声音扭曲的痛苦哭嚷让阿泰尔从床上坐起身。他看了看马利克,看着他(酣甜地、没有发烧地)熟睡着,然后在他醒来继续进行着他无意义的报复之前,阿泰尔悄悄地从房子里溜了出去。他爬上了一个大圆桶,外面太阳还没有从地平线下升起,但是泄出的微光足以让他看清通往马斯亚夫的道路。(目前他所能看到的)守卫们并没什么动静,已经站岗站了一晚上的他们正迫切地等待着换班的人来。没有被送去出任务的新手和刺客们估计全都像马利克一样还在集舍里或者是他们自己简陋的小屋子里呼呼大睡。如果现在动身的话,应该很容易在被人发现之前再次潜进去然后潜出来。
阿泰尔安静轻巧地落到了地面上。男孩抽着鼻子迷惑地望向他——全身赤裸、红印遍布——而他的母亲似乎已经对他污迹斑斑的衣服和羞辱的未来感到绝望了。她注意到了阿泰尔的目光,然后朝他发出了一声怪谬的嗤笑。她喊道:“行啊,看看他,看看等待着你的是什么!”
阿泰尔朝她和那个红着耳朵、羞愧地垂下他光裸的细瘦肩膀的男孩轻蔑地哼了一声。随后他转身,轻松地朝鹰堡跑去。他悄无声息地溜进了大门,径直走向训练场,拉乌夫正站在一排训练用剑旁。他泛红的脸上露出淡淡的失望神情。“我的剑,”阿泰尔问,“还给你了吗?”
拉乌夫似乎很惊讶见到他。如果可能的话阿泰尔会避免被人发现,他会将自己藏匿在某个小角落中或者是高塔的顶端,那些地方能让他一个人静静地待着。或许拉乌夫最后一次见到他是大导师在一大群按耐不住喜悦的人们面前将他降职的时候。“阿泰尔,”他有些结巴地说,声音中带着疑惑。他看了看周围,确认没有其它的目击者或者监视者之后轻轻地松了口气。“你的剑还有我从你房间里找来的一些东西在我家里。阿巴斯已经先我一步擅自拿走了你的小刀,大摇大摆地闯进你的房间将你的物品搜刮了一遍。我没能保住多少。”
一周以前,阿泰尔用一场血战解决了他的无礼。他锋利的剑刃在阿巴斯无一是处的ròu_tǐ上留下了十几道伤痕(现在或许更多)。更多针对阿巴斯个人的轻蔑和辱骂像耻辱的y-in影一样跟着他。现在,趁阿泰尔毫无还手之力,那个男人就想方设法地进行他懦弱的报复行动。阿泰尔对此无能为力,现在他还不能与这个男人抗衡,因此他咬紧牙关,将涌到嘴边的无数话语吞回腹中。
“我听到有流言说你……在协助马利克,”拉乌夫说。
“如果这是你打听到的所有消息,那么我羞辱的全貌还没有被公之于众,”阿泰尔语气平淡地回答,“告诉我你的家在哪,拉乌夫。我需要拿回我的东西。”
拉乌夫将他送回了村子里,把他带到了他打理得井井有条的家中,他年轻幸福(怀有身孕)的妻子正在照料着在家中深受宠爱的儿子。拉娜是一位瘦小苗条的女x_ing,小鸟依人地待在她丈夫身边。与生俱来的雪白皮肤、水淋淋的眸子和乌黑油亮的头发让她从阿泰尔非常、非常小的时候就成为了一个x_ing感的尤物。当她在村庄里独自行走的时候,他自己的父亲(甚至远在她成年之前)就盯着她看很久了。他脸上的神情就和某种没头脑的动物一样。
“阿泰尔,”当他走进门时拉娜礼貌地问候道。
“我来取回我的东西,”他直白地说。她递给他一个瘪平的包裹,里面只装着一些勉强能维持一天的衣物和一条他从孩时开始就留着的围巾,他还是忍不住咒骂出声。
“阿泰尔,”拉娜用她甜美的嗓音说。她将第二个塞在架子上的包裹拿了下来放在矮桌上,因那些咔哒作响的杂乱金属物而尴尬地脸红起来。“众所周知,这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