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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泰尔和他们讲了马斯亚夫,讲了成为一个刺客和背叛了他的大导师。他没有告诉他们他的私人过往(但是他不需要这么做,他们都和他一样清楚:被他们生来赋予的命运所滥用、所伤害)或者他和马利克的婚姻。
他们礼貌且安静地听完了他讲的每一个字。
“我会为你而战斗,”亚伦没有一刻犹豫地说,“在我的一生中,从来没有任何男人或者女人保护过我。除了把我当做用来承载另一个男人的愉悦的容器,从来没有任何人把我当回事。无论你需要我做什么,我都会为你而战斗。”
“我也是,”黛娜说。
“我也是,”佩尼娜同意道。
玛丽疲惫地红着脸。她说:“我没有其它更好的使命。”
阿泰尔没有胆量告诉他们,他可能会径直带他们走向死亡。他们的忠诚不过是脆弱不堪的希望,期待着他们或许可以成功地逃离这个城市和他们所被迫经受的众多恶行并去谋求新的生活。他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和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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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阿泰尔将全部的晚餐都吐了出来,这让他感到恶心的同时也有种朦胧的、尴尬的解脱感。尼达尔漂亮的妻子做了足够多的食物来喂饱每个人。当阿泰尔尝试将食物留在胃里但是却失败了的时候,她也在外面看着。她没有生气,反而在意识到某件事后温和了起来。“这是你的头一胎吗?”她安静地问。
能活下来的头一胎。“能活这么长时间的头一胎,” 取而代之,他这么说道。他抹了抹嘴,因为呕吐物的味道而厌恶地皱起了眉。天色已晚,他的整个身体都因为他要运动的坚持而僵硬且酸痛。但他还是拿起罐子,爬上了联络处的屋顶把罐子放在上边,至少这样呕吐物的味道就不会在已经挤满了人的封闭房间内熏到别人了。
玛丽正坐在屋顶上,离屋檐远远的,因此在街上看不到她,但是她可以在被发现后快速地躲回屋内。当他把罐子放在屋顶的一个角落里时,她看起来像是觉得他那罐呕吐物很好笑,然后他走过来在她旁边坐下。“我曾经有一个女儿,”她挑起了话题,“我的丈夫完全不在乎这个女儿。他在她只有一天大的时候就闷死了她。这是我唯一一个见到了脸的孩子。其它的孩子——他在我能抱抱他们之前就带走了他们。”
任何话语在这样的悲剧下都苍白无力。阿泰尔只好盯着他红肿的指节还有瘀伤破损的皮肤看。他的左手上的一道伤口被缝了两针。
“你的孩子呢?”
“我杀了他们,”阿泰尔说。对于玛丽对他的任务的信任,他的诚实是最好的回报。他看着她的脸,无法理解为什么他觉得自己好像在她的眼中看到了死气之外的情感。“即使我不杀了他们,我也无法去爱他们。”
“比起在缺爱中衰弱,迅速的死亡对他们更仁慈些,”玛丽说,“但是这个呢?你欠下的这个债,你能爱它吗?”
阿泰尔呼出了一口气,然后耸了耸肩。“如果他活下来了,他会获得我的爱和尊重。”
玛丽看了看他的身子,注意到了他正因为酸疼而不舒服地紧绷着身体。“如果你的丈夫不那么介意的话,我可以帮你揉一揉肩膀。亚伦想这么做,但是我不知道马利克会对此怎么想,所以我告诉他不要那么做。”
“我也不知道,”阿泰尔说。而且,在任何情况下他都不喜欢被碰触。疼痛还可以勉强接受,但是一想到有人将手放在他身上就难以忍受。所以他们一声不吭地看着落日沉入地平线,感受着白天的余温消散在夜晚的凉风中。在阿泰尔起身去准备床铺过夜时,城市仿佛在他们身旁陷入了宁静。
玛丽说:“这个人,阿巴斯,他是朋友还是爱人?”
她这么问的时候阿泰尔正蹲在联络处的入口旁。这个问题像是困扰了她一整天,因为她的语气很焦急,赶着在问不出口前询问。“他曾经是我的朋友。但是他死的时候他不再是了。”然后他跳了下去,在落地的冲击力冲刷着他本来就酸痛无比的身体时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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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回到卧室时,马利克已经在床上了。阿泰尔走过去,在他身边躺下。他把手搭在马利克的胸口上,等着马利克的手覆上他的手。他没有,而是用手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腕,正好放在他受伤最严重的地方。
“你会帮忙训练他们吗?”阿泰尔轻声说道。
“我会的,”马利克同样轻声说道,“现在趁着还有时间,快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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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乏领导者(即使是马吉德?阿丁这样腐败堕落的领导者)的耶路撒冷深陷于不稳定的漩涡之中。联络处外疯狂的(被困在城里的)人群很好地证实了他们的行动所造成的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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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情报员依旧没有回来。阿泰尔的新手在早上去购买食材,供给拥挤地生活在联络处内的人们食用。除了有一个(瘦小的、惊慌的)男孩留了下来,在柜台后面踱着步。
在这一连串事件的(不可思议的)第二天,阿泰尔居然在早晨马利克起床时继续回去睡觉了。尼达尔和他的妻子正待在另一间房里。尼达尔(带着明显的痛楚)坐着,而他的妻子正在处理他的绷带,并在喷泉旁清洗他的伤口。他们的孩子很耐心,然而当她看见马利克正坐在柜台后时他们的神情很慌张。
“怎么了?”马利克再也忍不了男孩的踌躇时,他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