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利克感到自己头重脚轻。阿泰尔就站在那,高高在上地俯视着他。“蠢货,”他说,“至少你现在会去睡觉了。”
马利克想对他回嘴些什么,但是他疲惫不堪,而且很不舒服。他把自己安置在一个能让他疼痛的肩膀歇息一会、并能自己将裤子套回的位置,这些动作花费了他不少的精力。当他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阿泰尔已经穿好了衣服,手里拿着一杯水。他脸上没有露出尴尬或者新增的仇恨,而是一个无聊呆板的表情。“你在幻想中更好一些,”马利克说。
阿泰尔耸耸肩。“如果你不想失望两次的话,等着我的发情热吧。”然后他晃了晃杯子。“喝了,睡觉吧。”
——
早晨,马利克被传唤到鹰堡。他在一点帮助之下穿上了他的(由他忠实的妻子刚刚洗好的)刺客袍。空荡荡的左袖被卷起后别着,而阿泰尔跪在他面前给他刮胡子(一个马利克可以自己完成而阿泰尔不愿去做的任务)。“呆在这”,马利克说,“不要跟着我。”
阿泰尔什么也没有说。
前往鹰堡的路程仅仅只是比他离开的那次稍微愉快了一点点。摆脱了阿泰尔在家中烦人的多余存在,世界变得太过宽广,充满了太多令他分心的事情。这是当他被传令并接手了那个取回宝物的任务后,他曾和他的弟弟——开心地蹦蹦跳跳着——一起走过的小径。这些是他们曾经踏足过的碎石。这是同一个微笑着接待他们的守卫。
在训练场上,同一批新手们正发出挫败的呻吟声,而拉乌夫呵斥着他们的无能,一旁年长的男孩和男人们嘲笑着他们的失败。这个巨大的城堡仍和卡达尔黏在他手臂上询问着他们是否被一起送去出任务的时候一模一样。
现在这里只剩下了他,歪斜着,残缺着,被一片祝福和恭喜的海洋包围着。如果他的兄弟们确实想念或者关心卡达尔没有回来的事实,他们并没有将之表现在他们的脸上。(但是马利克肯定应付不来,他无法经受住他们可能会尝试分享的同情。)他穿过了鹰堡宽阔的前门,走上台阶,大导师正站在那里,透过窗户眺望着远方。
“马利克,”背对着他,大导师亲切地说。当他转过身的时候,他穿着的长长的黑色刺客袍在他脚边飘起,他饱经风霜的双唇拉扯出了一个真诚的微笑。他双手背在身后,向前走了几步站在他面前。“你康复得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