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荣娘说了她的看法,她的目光也是时时的打量了她娘和她哥哥,她慢慢讲述了她这般做的原由。
魏荣娘继续说道:“百善孝为先。哥哥是读书人,最重了声名。咱家十亩不卖的旱地,却不是白白与旁人。而是做为了祭田,由着梁山村里的邻里帮衬年年给爹扫墓。”
“当然,这等事情要立了字据的。也要全村人做一个鉴证的。”魏荣娘又是提了一个补充的。
魏梁氏听了,却是迟疑了一下,才道:“若是这事情,何不托了你舅舅家?”
到底是十亩的田地,哪怕是旱地,在魏梁氏看来,也是肥水不落外人田。当然,也不可否认了,魏梁氏听着女儿讲了,要给儿子这个读书人留了好名声的由头,也是真给夫君留一个身后的体面。
把田地给舅舅家?
魏荣娘听了她娘的话,心头有些想冷笑。
对于舅舅家,魏荣娘倒没什么恶感,当然,也没什么好感。
这些年了,她家的二十亩田地是谁打理的?是舅舅家。
她家得了些什么?
按着当地的租赁田地,自是地主与佃户□□分,这乃是寻常的租子。自家与舅舅家是亲戚,哪能让舅舅吃亏?
这便是五五分了田地里收上来的粮食,当然,只是粮食。这是不含了舅舅家种的那些蔬菜、豆子等等的农杂之物。
魏荣娘家出的田地,这分得的五成粮食里,还要含了上交的赋税。把这赋税一除,魏荣娘家剩下来,就叫一个可怜了。有些年景里,官府若是摊派的多了,魏荣娘家收上的粮食不够交了摊派,铁定又得倒贴。
说白了,魏荣娘家的田地,都是让舅舅家白种的。
就这舅舅家还常常来述了苦。有外祖这等长辈在,她娘又是耳根子软的,若是光景不好了,莫说田地的粮食,她家还得接济些舅舅家。
魏荣娘想,她娘的底气就是仰仗着家里有一家铺子撑着开销。若非如此,魏荣娘担忧了,她家铁定得穷的揭不开锅了。
“大哥以为娘的提议如何?”魏荣娘把目光转向了她的大哥魏长。
对于她娘的耳根子软,魏荣娘相信的。何况,哪怕对于舅舅家不讨厌,也不亲近。可到底这是舅舅家。
魏荣娘知道她娘是偏向着更相信了娘家。
至于她娘的提议?
魏荣娘不能提出了反驳。一直以来,魏荣娘就没有想着真挑拔了她娘和舅舅们的关系。到底外祖还活着,她娘也是孝顺的人,岂会不顾惜了外祖?
孝顺这等名头,于她娘这等出嫁的妇人而言,亦是重要的。
“问我?”魏长迟疑了。
魏长的性子本不是一个能做主的。他的耳根子之软,跟他娘魏梁氏也是相差不远,母子二人都是看着有主意,实则没主意的。
“这……”魏长没想出了一个答案。可他娘和妹妹正寻问呢。
“大哥是一家之主,此事关乎了家中的田材昧酥饕狻!蔽喝倌镉每隙ǖ挠锲回道。
“对,荣娘这话在理。大郎你是家中的男丁,你爹留下来的家业,你当拿了主意。”魏梁氏似乎听了女儿的话,也在儿子的身上寻到了主心骨,这是准备听了儿子的话。
对于魏梁氏而言,她的一辈子在嫁听爹娘的。出嫁了听丈夫的。丈夫去逝了?她根子软和的听了娘家兄弟的。
到如今女儿一提醒,魏梁氏的主心骨自然全是转移到了儿子的身上。在魏梁氏的眼中,儿子就是她后半辈子的依靠。
“都依娘和妹妹的意思。咱家的十亩水浇地卖了,以作去京城的盘缠。十亩旱地由得舅舅家照顾,让舅舅家帮衬着每年给爹扫墓。”
魏长同意了他娘和妹妹的话,他似乎也没旁的其它主意。
魏荣娘却是说道:“娘、大哥,十亩旱地由得舅舅家照料当可。那地契却不可能给予了舅舅家。咱家回了梁山村,别外也需要请了村里的长辈们吃一次席面。一些人情来往,却是不能少的。同时,亦可请长辈们做一个见证,想是舅舅家应该不介意咱们先小人、后君子的做派。”
“会不会让你舅舅丢了颜面?”
魏梁氏吱吾着说了一句。
魏荣娘听了,笑说道:“本来就是哥哥继承了爹的田产,让舅舅家照料了,何来让舅舅家吃亏的?”
第17章
“大哥,你怎么看?”
魏荣娘把皮球踢给了大哥魏长。
至于那十亩地的归属重要吗?魏荣娘觉得也许重要,也许不重要。端看每一个心中的衡量。
魏荣娘觉得不重要。她心中离开了宣城,去了京城这事情更重要。
她娘、她大哥会觉得重要吗?
魏荣娘不知道。
可魏荣娘知道的便是这十亩旱地,让舅舅家白得了,舅舅家肯定是乐意的,也是觉得这十亩旱地的归属是重要的。
“要不把十亩旱地分成两份,一份给梁山村做了祭田,一分给了舅舅家。由得村里做一个鉴证,让舅舅家每一年帮衬给咱爹打墓。”
魏长提了一个和稀泥的法子。
十亩旱地值得多少银钱?魏长不知道的。
魏长是一个读书人,他的人生目的全在读书上,至于读书前得功名了。那肯定是一心奔往了更远大的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