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边隔壁院子,等秦浅走后。
刚才看起来还睡得可香的小家伙,就立马爬了起来。
光着脚丫子跑到一旁拿过手机,直接就拨通了翟钧霖的电话。
接通之后,小家伙也直接开门见山:“爸爸!你今天见到秦浅了吗?”
“对呀!秦浅说今天见到爸爸了,还说过两天,带我来见你。”
“不过……秦浅说她送我来,不和我们一起,在旁边等我们。”小家伙的语气和神情是满满的失落。
也不知道那头,翟钧霖跟他说了什么。
小家伙的神色立马又多云转晴,美滋滋地笑了。
然后和翟钧霖道过晚安,爬回床上,美美地睡了过去。
……
医院。
走廊,喻笙一直等在病房外。
期间池文眉和湛天海进进出出许多回,都不曾看她一眼。
天底下所有的父母最爱的都是自己的孩子的。
就算当初这两位老人如何地宠爱她,那也是爱屋及乌。
如今他们的宝贝儿子因为她,因为他们封家遭遇这样的事儿,不管是谁,想来都没有办法轻易原谅的。
她来之前,就已经想过了,也许湛家不会让她进得了去。
直到第二天晚上,午夜。
池文眉从病房里出来,看着门口坐在长椅上,靠着墙打着瞌睡的喻笙,最终还是心软了下来。
这孩子,从小就是小公主。
封家捧在手心,他们湛家又何尝不是宠在怀里。
明明心底已经认了她做自己的儿媳妇,结果中途却出现这么多折腾。
这么多年了,怎么也像是半个女儿了。
两家这次的事,这个小丫头,算起来是最大的受害者了。
大家族里这些脏坏的事儿,可不仅仅只是受宠就能够横着走的。
一旦触及到家族的颜面与利益,再受宠,也无济于事。
短短半个月,一个云端的公主,就坠落进了淤泥。
池文眉看着她靠着冰冷的墙壁,抿着干裂的唇,紧锁着眉头的模样,心底长叹一口气,上前将她推醒。
“眉姨。”
喻笙迷迷糊糊醒来,看见池文眉和蔼的脸,立马就清醒了过来,“唰”地一下站了起来。
“小笙,我知道你关心阿越,但是你知道的……”池文眉顿了顿,像是为难,又像是不知道该如何说。
她望着喻笙,沉默纠结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地开口,“小笙,希望你明白,我一个做母亲的心情。阿姨知道你是个好女孩,阿姨也一直都很喜欢你,但是……”
池文眉蹙着眉头,回头看了一眼病房,“阿姨就阿越这么一个孩子,我……”
到底池文眉就是在面对其他人,其他事的时候,强硬起来毫不含糊。
可每个人心底都有那么一两处柔软。
湛越是一处,这喻笙也是一处。
虽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可在心底一直都把她当做一家人,也当半个女儿一般。
怎么能够没有一点点的心疼。
也正是因为这点心疼,所以她才纠结,才不忍。
若今儿在这里的不是喻笙,是封吟或者其他的女人,别说不让进病房了,她池文眉早就叫人给赶出医院去了。
别说病房,就是医院门口都不想让她踏进来!
可是喻笙又怎么能一样?
但即便是不一样,那里头躺着的是她的儿子,是她用命生下来的孩子,不管是谁,就是是湛天海害得,她也会心有有怨怼的。
“眉姨,您别说了,我懂。”喻笙低着头,嘴角是无奈,也是苦笑的弧度。
“我就是想看看他,确定他没事。跟他说声谢谢,我没有别的意思。”
喻笙深呼吸一口气,嘴角撑起一抹勉强的弧度,“眉姨和叔叔一直都待我很好,这些喻笙都一直记在心里。本来应该好好孝敬您们的,但出了这样的事,喻笙也明白,也不强求。”
也明白两家联姻是再也不可能的事情了。
所以她也不强求,也不能强求。
不然到时候为难的不止湛越,还有池文眉和湛天海,还有她的父母和爷爷。
她不能这么自私……
“眉姨,谢谢您待我这么好。是我不好,让他受伤了。您放心,以后不会了。”
以后不会了。
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他因为我受伤了。
“我准备出国去一段时间,我想看看他,和他说声谢谢。”顿了顿,又补充道,“和再见。”
闻言,池文眉一愣。
原本她以为喻笙是来和湛越感情复合的,没有想到……
“小笙,你……”
面对池文眉震惊的神情,喻笙笑了笑,“我也没什么事儿,无业游民。爷爷说我也这么大了,是该去学点新东西了。”
“那你去哪儿?”
“欧洲吧。”她说了一个大体的地方。
可欧洲那么多个国家,究竟在哪儿。
都是明白人,如果要说,就直接说了。
这不过就是不好说不想告诉,给了一个大的方向,互相都不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