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倏地抬眸,浅蓝色的眸光折射在眸子里。
“奥兰多的出现,结束了我美好的假日生活。”
秦觉一直都知道,总有一天自己都会回去的。
但是在回去之前,他还是想就这样舒适安逸地多过一天,是一天。
毕竟这样的日子,从此放手,再遇难求。
他声线清亮舒张美丽,加上他唇角上扬的弧度,哪怕只是一个细微的侧眸,每一个定格都是一帧唯美的画面。
只是这眼眸中带着的笑,只有老人知道,那笑究竟是何意。
当年这个少年,说出那句要了几百号人命的话时,也是笑得像现在这般如阳温暖。
“我知道了。”老人面色微凝,“你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老人知道这个小小年纪的少年不识在说笑,甚至回忆中的那张笑脸在脑海浮现,与现在眼中的脸渐渐重合。
结束假日生活,就意味着这个少年要回到属于他的王座上去。
倘若他不给这个少年一个满意的答复,王的震怒,将会地动山摇。
“孩子……希望他一切安好。”
……
挂了视频之后,屏幕的光折射在他幽蓝色的眸中。
晦暗又冷凝。
他保持着方才的姿势,坐了一会儿,才动了动身体。
然后拨了一个电话。
“是我。”
“嗯。”
“嗯。”
“好。”
简单直接的对话,只不过在最后突然顿住沉默了一会儿。
他偏过头,望着素色的窗帘,是秦浅偏好的风格,清清淡淡的。
虽然她曾经问过他,可以按照他的喜好重新换的。
不过他看着看着,也就习惯了,倒还觉得,这种平淡的感觉真好。
“再等等。”
他蓝色的眸子凝视着那窗帘,像是想起了刚被秦浅带回伴山雅筑,带进这个房间的那一天,回到家之后,也是这样天黑的夜晚。
“不会太久的。”
不会太久的。
她应该不会太久也会离开这里了。
秦觉看了一眼日历,快到中国的年关了。
秦浅说,这是一个阖家团圆的日子,家家户户和和美美又喜庆。
他想,应该能够再在一起过一个团圆年的吧?
……
翌日。
钟美琴带着早餐过来的时候,秦浅和秦初已经离开。
翟钧霖不是没有想过一直不让老宅的人过来,但钟美琴和翟立松都不放心。
最后还是各退一步。
钟美琴白天带人来看翟钧霖,坐坐就走,也不留人陪夜了。
她坐在沙发上,看着翟钧霖用了早餐,然后又说了些回忆从前的话。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还算是和乐融融。
只不过走出病房的钟美琴,脸顿时就沉下来了。
回到老宅,一路黑着脸进的书房。
“怎么了?是小霖出什么问题了吗?还是伤又怎么了?”
钟美琴进屋的时候,翟立松正在看一个文件,见她这副神情进屋,还以为翟钧霖怎么了,立马担忧起来,放下文件,立马问到。
“他很好。”钟美琴闷声闷气地回答,“他现在哪儿哪儿都好,伤口恢复得好,心情也好得不得了!”
这下,翟立松就不明白了,“那不是挺好的吗?”
“好什么好?你知道我今天在他病房里发现什么了吗?”
钟美琴满是皱纹的脸,皱得更紧了。
翟立松倒是很好奇了,毕竟这人啊,越老,也是没什么特别有兴趣的事儿了。
鲜少的事儿能让钟美琴有这么大的波动。
“什么?”
“头发!”钟美琴突然像个小姑娘一般,气鼓鼓的抱着双臂,在翟立松跟前来来回回地走,“那是女人的长头发!”
“据我所知,张家那丫头,昨晚可早早地回来了,也在家里住这,没有去医院。”虽然张允茜一直在翟家长大,但在钟美琴眼里,她还是张家的孩子,所以一直跟其他人说都是张家那丫头。
“你说说,不是张家那丫头,还会有谁能够进小霖的病房,还能在那儿留下长头发?”
“谁啊?”
翟立松顺着问。
“秦浅啊!”
钟美琴气呼呼地顿住脚步,双手在空中,手背重重地拍在自己的掌心,“怪不得小霖非不让我们晚上叫人去陪夜。敢情是因为那丫头在那儿!”
“小霖就是为了支开我们,给那对母子腾地方来着!”
“你还记得不,刚醒来那会儿,整个人病恹恹的,也没什么精神。不管是做什么都没有胃口。”
“今天我送去的早餐,全都吃了!”
翟立松怔了怔,看着自家不断地数落的媳妇儿,突然觉得有些哭笑不得。
“这不是好事吗?”
“好什么好呀!你看看,本来让秦浅嫁给小霖,是想她给小霖带点好。谁知道,不仅没有点好,倒是事儿整出不少。”
“就拿秦初那孩子来说,好好的领养,非给整出个野种,这知道的,小霖出去多没面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