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深从经过的举着托盘的服务生那里,拿了四杯红酒,一杯递给楚千淼,另外两杯递给任炎和栗棠。
分完酒,他对任炎晃晃酒杯:“那天谢谢任学长送我们!”
栗棠闻声跟着端起酒杯,对任炎说:“是的,一直来不及跟你道谢,后来想和你吃饭你又一直忙,借着谭深提起来,我也想说,任炎,谢谢了!”她说着谢谢了的时候,偏头一笑。
楚千淼觉得栗棠的声音很好听,清冷中带着一丝对任炎独有的婉媚。
任炎也端起酒杯,看眼栗棠,又看着谭深,简洁地说:“不客气。”
三个人一齐饮了口酒。这口酒中,楚千淼觉得自己像个多余的人。
栗棠只是轻轻抿了一下。放下酒杯后,她淡淡微笑,看着楚千淼,问谭深:“这位是?”
楚千淼让自己落落大方一点,微笑说:“您好,楚千淼。”
栗棠冲她举了下杯:“栗棠。”顿了顿,她掀了掀嘴角,“你很漂亮。”
楚千淼第一次有被人夸其实是在被人挑战的感觉。那种被人居高临下审视后被评定为漂亮的感觉。这让她觉得假如等下她回送的赞美不够精彩,好像她就输了阵似的。
她反应飞快,马上回了一句:“谢谢您的好眼光。”
栗棠闻声挑挑眉。她转头一笑,问谭深:“你女朋友吗?”等答案的时候她转去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任炎的表情。
楚千淼在谭深胡说八道前微笑抢答:“我是他学妹,不是女朋友。”
栗棠看到任炎隐隐绷着的眉头松了松。
她不由紧了紧眉心。
谭深立刻反驳楚千淼给出的答案不够精准:“她回答得太片面,准确说,她是我的前女朋友。”他笑得像个妖孽似的,看看栗棠,又看向任炎,说,“我正在不懈努力把‘前’字拿掉。”
栗棠晃着红酒杯,轻笑了一下,然后对楚千淼说:“我和他留学时是同学,比较了解他。他很优秀的,各方面。做他女朋友,你会很幸福。”说完她挑了下眉梢。
任炎晃着红酒杯,不知怎么用了力,红酒从杯口漾了出来,溅在他手上。
栗棠连忙放下酒杯扭头看周围哪张桌上有纸巾。
还没找到,就听到楚千淼在对任炎说:“学长,给!”
楚千淼随身揣着面巾纸。她抽出一张心相印,递给任炎。
任炎接过去,说了声谢谢。
栗棠看着他们,挑眉问了声:“你们认识?”
楚千淼微笑回答:“巧了,我这回的身份还是学妹。”
谭深在一旁补充:“阿淼在和任学长是券商,阿淼是律师。”
栗棠笑笑:“那你能跟着阿任学到很多东西了。”
楚千淼注意到栗棠对任炎的称呼变了。
有几个人端着酒杯过来,各个看起来都是业界精英。
他们和任炎谭深还有栗棠打招呼,彼此都很熟识的样子。
起初他们还用中文交谈,谈的都是大项目,大金额,大机构。
有人问谭深:我手头有个房地产项目,需要50亿资金,三年后变成150亿,感不感兴趣?
谭深说:回头到我公司我们细聊,可以的话我推给我老板。
又有人说:北四环别墅楼盘开了,有人想买吗?
栗棠说:周末可以一起去看看。她说完看向楚千淼,问了句:周末一起去吗?
楚千淼想直接说我没钱谢谢您了。
但任炎先她开口:“周末她得跟着我加班。”
楚千淼想谢谢任炎全家十八代的亲戚。正话,她真的想谢。
栗棠笑一下,转去和那些人又聊起买车的事。
一伙人谈着谈着就开始飚英语。
楚千淼待在一旁始终保持微笑。谭深很照顾她,给她拿了好几种软饮和小点心,让她吃吃喝喝有点事干,不至于尴尬。
任炎一直在用中文回复那几个人的英文问题。她隐隐地觉得,任炎是不想让她隐形到尴尬,默默无声地尽量帮她把话题从英转向中。
谭深起初也是用中文和他们交流,但渐渐地被栗棠带跑了。
这是栗棠长袖善舞的时刻,她满口流利的英语和来人们交谈起项目。一说起那个项目,谭深就被带跑了,也开始飚英文----他和栗棠同在鹰吉资本,他们是不同项目组的竞争关系,他们都想从一位叫作程丝琳的女老板那里拿到一个项目,但文艺范儿的女老板很有性格,不轻易什么人都见。谭深和栗棠目前为止都吃了程丝琳的闭门羹。
他们的交谈圈里有人在打趣,建议谭深奉献男色,说只要他肯牺牲自己,女老板准把项目双手奉上。
谭深对他们飚着英语说:你们注意点,我身边有人呢!
那些人就瞧了眼楚千淼。
栗棠淡笑说:看样子她没有听懂我们说什么,所以阿深不用怕。
其他人都坏兮兮地笑起来。任炎出声,告诉他们:绅士们,注意你们在女孩子面前的风度好吗?
谭深也抬手去拍那几个坏兮兮笑的人。
任炎转去对栗棠说了句话,英语,小声。他说你不必这样。
栗棠带着冰尖儿似的气场整个都软蹋了,她咬了咬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