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更早的时候,千默和骞绯月都已经听到了哭声。被四两这么一喊,两人对视一眼,还是停下了车。
千默下车走过去,四两也快速跳下车,骞绯月阻拦不及,只能撩起窗帘看着外面。
“嘤嘤……外祖,您再忍耐一下,余叔叔很快就回来了。”
马车的车帘半开着,露出里面一个五六岁的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正握着一个捂着肚子紧皱着眉头的老人家的手。
“老人家,您怎么了?”四两看那老人家脸上是极度痛苦的表情,不由担心问道。
“你们是谁?”那小女孩被这声音惊了下,抬起头露出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面闪动着不安和害怕。
“我……我们是过路的,你们……好像需要帮助。”四两哪里见过这样灵动的女孩,话都有些说不全了,赶紧转头求助地看着千默,“哥……”
“他怎么了?”千默他们本不想过问,但是到底还是照顾着四两的情绪,他冷冷开口。
那小女孩似乎感觉到他们没有恶意,但还是往那老头身边移了移身子,摇摇头不说话。
“多谢二位小哥,肝病犯了,不碍事,不打扰二位行程。”车里的老头儿咬着牙说道,只是已经完全没有血色的脸显露出他快撑不住了。
“哥……”四两看着车里的两个人,扯了扯千默的衣角。
千默皱了皱眉,走回马车上取了点东西返回:“有水么?”
老头儿这时已经痛得没有力气了,那小女孩却还有些紧张地提防着两人。
“别怕,我哥哥会一点医术。”四两赶紧安抚她。
可能是四两清澈的眼眸让她终于是卸下了一些防备,她小心翼翼地指了指马车边上的小桌案,那里正放着一套茶具。
千默把手中的一把醋柴胡制片放到桌上:“泡给他喝,能缓解一些。”说完便转过身拉着四两走了。
“哥……”四两还有些不放心,不过到底拗不过千默,一步三回头地上了自己马车。
“雪儿……泡……”老头儿从牙齿缝里挤出了几个字,那女孩一听连忙把桌上的药泡进茶壶里。
老头儿也管不了那么多,端起茶壶就往嘴里灌。茶水一下肚,一股微微的苦味从口中一路蔓延。老头儿感觉那种苦涩和微寒的感觉顺着筋脉就往肝上走,一下就让他的疼痛缓解了不少。
“老爷!”这时,护卫拎着一个大夫到了马车边,还不待开口就被里面的一个命令制止:“拦住那辆马车!”
护卫丢下大夫转身就飞到了骞绯月他们的马车前面:“站住!”刀刃出鞘,寒气直逼千默。
“余叔叔!”
“住手!”一声无力却依旧带着威严的声音响起,护卫收起了刀。他转身看着老头儿被女孩扶着掀起了窗帘,虽然还有些苍白,但是已经比刚才好了很多。他就知道自己恐怕是误会了。
“老爷!”
“是他们救了我。”
“多谢几位相助!”护卫也是一下改变了态度,他躬身一礼,“是在下误会了,无礼之处,请恕罪!”
“不用!”千默冷冷开口,挥起马鞭就要离开。
“且慢!”身后的马车上老头儿的声音响起,然后千默就看到他挣扎着下车来,走到自己面前。
“这位小哥,不知你刚才给老夫吃的是何良药,效果不凡。”老头儿站在马车边,比马都高出了一截,虽然脸色还不好看,但是依旧是坚持挺直着脊背,带着一股逼人的气势。
千默瞳孔一缩,他的眉头不由皱了皱,这个老头儿的身上,带着血腥气的压迫,让他不自然地想要防备。
“老人家客气了!”突然,身后的帘子掀起,骞绯月笑着出声。刚才那一刻,她感觉到了千默的紧张。
老头儿几人这才看到马车里原来还有个女孩,女孩坐在轮椅上,腿上盖着毯子,脸上还布满疤痕。小女孩被骞绯月的脸吓了一跳,不由往老头儿身后瑟缩了下,但是她到底是忍住了没有喊出声。
不知为何,老头儿看着那脸,却一点都不感觉到丑,反倒是那女孩微笑的脸让他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老人家,您喝下的不过是最普通的醋柴胡制片,只是恰好有缓解肝痛、解酒肝的功效,算不得良药。”
“哦?”骞绯月的话让老头儿的眉梢挑了起来,这些年他也吃过不少药,自然也有醋柴胡这一味,只是从来没有这次喝到的这么有效。也许只是凑巧?
他不再深思,抬手朝着骞绯月几人拱了拱:“那不知二位可还有此药,老夫想全买下。”
“老人家,晚辈几人恐怕要让您失望了,这制片刚才已经全都给您了。”骞绯月拒绝,刚才那老头儿的一个“哦”字,她就已经想到了症结。
刚才的拿包醋柴胡制片,是自己用小火的火炙成的,恐怕,是和别的会有些不同的。这样一来,她又如何会再给他,何况,她的身边确实是只有这一小包。
她心里暗舒了口气,看来以后自己还是要再谨慎一些。
老头儿深深地望了骞绯月一眼,看到的是坦荡抱歉的神情:“那不知二位在哪间医馆,老夫亲自上门求药。”
这话一出,坐在骞绯月身边的四两不由低下了头,都怪他刚才多说了话。
骞绯月状似无意地看了老头儿和那护卫一眼,在他们的眼中,她看到了不容置喙的威严。“南回春堂。”
“呵呵呵,好好,回春堂果然是名不虚传!”老头儿很高兴,可是他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