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六岁那年,被人贩子拐跑了。”路朝天眼眶热了,他终于找到他了。“我找了你十六年,是阿哥不好,没有看好你。”他想起他身上那可怕的毒,心里就满满地负疚感。
“你活着就好,你活着就好!”
“他已经死了!”
一句不带任何温度的话让路朝天愣在了原地。
路屠抬手掰下路朝天的手,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了和他的距离。用他没有一丝波动的眼神看着他:“我不是你弟弟。”
“途途……”路朝天的笑容僵在脸上,“你是不是怪阿哥没有早些找到你。”
路屠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耐。他转头看了一眼正殿的方向,他已经离开好一会了:“我再说一遍,他已经死了。”
“你!”路朝天脸上的笑容再挂不住,“你,是途途!我不会认错。”
“我是叫路屠,但不是你口中的人。”路屠垂眸,“你口中的人已经死了,我只是借用了他的名字。”
“你……说什么?”
“我和路途途是一起被拐到这里来的,不过他在半路就已经生病死掉了。”路屠抬起头看着路朝天,“他帮助过我,而我正好没有名字。所以我以他的名字活下来。现在,”
他又往后退了一步,“让你知道他的消息,就算是我还了他的人情了。告辞!”
说着他转身离开,留下了路朝天一个人僵硬在原地。
“途途,死了?”路朝天的脑海中还闪着这样的念头,但是他下一秒就回过了神。
“途途!你不用骗我!”路朝天朝着那个挺拔的背影轻声喊了一句,“我知道,你有难言之隐。途途,阿哥,会帮你!”
他跑步上前拦住路屠,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不论你做过什么,阿哥都会站在你这边,帮你!”
路屠皱了皱眉:“不需要,你走吧。最后说一遍,我不是你弟弟!”
“途……”
“唰”竹刃又一次抬起,指向了他的胸口,“住口!”
路朝天没有让开,他看着眼前冷冽的男子,露出的锋芒是那样的锐利。他的眼睛看向他的眼眸深处,试图从那里找到一丝隐藏的光芒,或许是隐忍,或许是不舍。只是他最终只找到一片幽暗。
“呵……”路朝天突然轻笑一声。他低下头从腰间摘下那个海螺,“你不承认也没关系。十六年前,我没有看好你。以后,我不会再丢了你。”
“途……路屠,”他上前一步,任由竹刃穿破了他的衣服,刺进他胸口的皮肤。然后把海螺系到路屠的腰间,“既然你替途途活下去,那你就是我弟弟。”
路屠想抬手阻止,却被一滴落在手上的热泪烫得缩了手,“你……”
系上海螺,路朝天猛地往后一退。
“唔!”
“你!”
路屠的瞳孔缩了下,他看到还悬在空中的竹刃上,带上了血迹,正凝成一滴血水要落向地面。
路朝天轻轻一笑,没有去管胸口的伤。而是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瓷递给他:“我一定会想到办法的。”
路屠没有去接,被路朝天塞进了他的怀里:“别怕,有哥在,你不再是一个人。”说着,他拍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开。
“你……”路屠看着背影,皱起了眉。他刚想拦住他,却突然被两声破空声打断。
“咻——”“咻——”
“护驾!”
“糟糕!”路屠暗骂一声,脚下一点,转身就飞向正殿。
“途途!”路朝天也听到了破空声,立刻跟了上去。
“领主!有人偷袭!”天溪池上方的林子里,隐藏着的允乙他们也发现了异常。
花灼往前了一步,看着几十个手持利刃的刺客突然从正殿前方的林子里窜起,还有那些之前在林子里休息的装扮成百姓模样的人。一转眼,全都换成了满身杀气的刺客,也纷纷从暗处拿出了利刃,冲向大殿。
“去山下通知下护卫队的人,别暴露身份。”花灼吩咐了一声,立刻有人悄悄闪身离开。
敌人的身份不明,花灼的位置太敏感,不可轻举妄动。但是骞绯月他们有些担心路朝天,他已经跟着路屠冲到了正殿前面。
“允乙!”花灼正要吩咐允乙暗中去保护路朝天,被千默制止。
不用了。”他向前走了一步,因为站在高处,刚好可以看到正殿前面的情形,“是福是祸,还未可知。”
允乙没有再动,路朝天到底是千默的人。清莲和明秋虽然担心,但是也没有再动,他们相信千默。当他们看到路朝天混战在人群里,拼着命帮着路屠挡着攻击时,似乎也有些明白了千默的话。
“信号!”路屠朝着手下喊了一句,竹刃一挥刺进了一个伪装成百姓的刺客喉间。然后手腕一个翻转,就夺过了他手中的剑。
“接着!”他把剑丢给人群中正在挥动着双拳的路朝天,他的身上已经带上了伤口。
路朝天猛地用肩撞飞了一个人,才接住了剑。有了剑在手,他稍微应付得过来一些。然而也只是稍微而已。
这些刺客的功夫很强,下手狠,配合很好。四波人分别把四个红衣卫困住,几个高手很快收拾了那些普通护卫,然后冲着正在挥着佛龛上的烛台挣扎的巴图丽而去。
“公主!”路屠看情况不妙,手下剑花挽起,击退了包围的人半息。趁着这个空档,他飞身到巴图丽的面前,抵挡那些上来抓她的人。
“啪!”路屠手上的竹刃被削断,他抬脚踢飞了挥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