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了,”沈清答,嗓音糯糯。
男人在那侧浅笑出声。
“晚间带你出去吃,下午好好睡个午觉,跟母亲说声。”
男人轻声交代。
下午,沈清午休起来,苏幕正在一楼客厅书桌上练毛笔字,沈清迈步过去,站在身侧,写的是一副小楷。
取自于苏轼的《定风波》: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字迹工整,煞是好看,沈清静静看着她起笔落笔,行云流水,不难看出多年功底。
完事,苏幕将目光落在沈清身上,柔声道;“景行说晚间要出去,让你多睡会儿,怎起这么早?”
“睡好了,”沈清答。
沈清目光落在她小楷上,带着打量。
转而,苏幕笑着将自己的位置挪出来,沈清迈步前去,在其下方落笔;“回首向来萧瑟处,
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沈清落笔,一副行楷。
苏幕望了眼,眼里露出欣赏之意。
下午时分,陆琛与陆景行从外间回来时,沈清正在楼上接电话,而苏幕却站在书桌前盯着那副字看了半晌,而后唤来管家,将其裱起来。
陆琛原以为苏幕写了作品,抬步前去站定在书桌前看了眼,行楷与小楷结合在一起,倒也不是那般难看。
“行楷谁写的?”陆琛问。
“清清写的,”苏幕答。
沈清的字,透着一股子男子才会有的恢弘大气,起落笔之间恰到好处,无半分多余。
陆琛看了眼,点了点头;“倒是写的一手好字。”
夜间,陆景行带着沈清去了一处小馆,朋友相聚,带上沈清是不想让她闷在家太久时间。
但来时,陆景行定了规矩了,烟不能沾,众人也理解。
一顿晚餐下来,大多数是陆景行与战友们聊着,沈清静静吃着晚餐,男人一边伺候她一边与人浅聊。
他倒是没觉得什么,旁人看了觉得累不过。
直至沈清吃好,他才停手。
因是庭院小馆,她起身,欲要去院子里透透气,陆景行应允。
初春的院子,带着一股子清香,沈清站在庭院一侧看着这不大的院子,当真是觉得,一处地方有一处地方的特色。
转而,眼光随意飘着,落在了进来人的身上。
首都不小,但上层圈子也不大。
遇见,当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她静静看着,后者迈步进来,步伐急切,后面一女子小步跟着,朝前而去。
看了眼,收回目光,淡淡的、不在意。
期间,陆景行许是见沈清久久未进来,起身寻了出来,而后正好撞见进去二人,后者有片刻呆愣,而陆先生仅是看了眼,随后便错开身子出来。
这一幕,落在沈清眼里。
男人迈步过来,她柔声询问;“碰到熟人都不打招呼的?”陆先生睨了她一眼,拉着人转身进屋,而后冷冷道;“你确定我打了招呼你还会好脸色?”沈清笑。
看到了谁?严安之,前面那人是谁,她并不认识。
也许见过,稍稍有些眼熟。
晚餐结束,徐涵驱车回清幽苑,沿路暖黄的路灯照下来落在陆景行二人身上,斑斓交错,照在沈清面上显得整个人更加寡淡,来了许久,依旧觉得这个城市并不大有归属感,即便陆景行在。
这个城市很大,没有容身之所?找不到那种清晰感。在江城,她清楚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在首都,这一切都是在被人推动这往前走,不得不走。在江城,她想停就停,可在首都。她并无这个权利。陆景行坐在身侧,觉得沈清有些静默,侧眸看了眼,入目的是满身寂寥,与说不出的孤单。男人伸手,宽厚大掌落在他瘦弱手背上,缓缓捏紧。沈清感受到温度,侧眸观望,嘴角轻扯,一抹浅笑露出来。
却不及眼底。
四月底,北部案子挥土动工,沈清前往,而高亦安自然相随。
这二人,依旧成为首都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但媒体,却无人在敢捕风捉影。
至于为何,众人知晓。
北部案件挥土动工之喜,沈氏集团与盛世集团陆家公司包下整个首都大厦二十一层庆祝,这夜,沈清前往。
她滴酒不沾,只静坐角落看着众人你来我往哄闹着,傅冉颜在场,只因章宜觉得如此气氛少不了她。
换句话来说,傅冉颜在手,怼遍天下无敌手。
这夜,沈清笑容极多,沈南风坐在身侧将她笑颜收进眼里,心头暖暖。
前方,游戏未结束,一杯果汁出现在眼前,沈清顺势望去,沈南风端着一杯果汁站在跟前,
她伸手接过,道谢。?“不跟他们一起?”沈南风坐在身旁问道。“不了、”沈清答,继而再度开口道;“太没节操了。”?确实没节操,她玩儿不起。闻言,沈南风眉峰轻佻,看了眼台上那群人使劲浑身解数的模样,确实是。挺没节操的。
“你爸最近还好?”端起果汁喝了口,浅问道。
“挺好的,”沈南风答。
“挺好的就行,”她点点头,二人坐在一处有一搭没一搭的浅聊着。
经年过去,似乎一切都被时间冲散了,那些以往过不去的坎儿现如今似乎也那么在意了。
能淡然,便也淡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