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絮叨叨说了半晌，宋文静才算是来到了正题，瞥了一眼低着头不说话的许文华。清了清嗓子，假装是不以为意地道：“乔琏先生的新小说打算在哪儿登载呢？”

其实更直白一些说，就是想问问连翘愿不愿意继续和三吴报馆合作，同时继续让宋文静做她的编辑。其实在此之前他也问过连翘，但是连翘匆匆回复了一封信，语气中语焉不详，似乎没有下定决心。

他又不好连着去催促连翘，他和连翘关系很好，但到底不是许文华这种从微末时就带出来的情分。催促的多了，本来两可之间的，说不定就要偏向另一边了。这个时候拿这个问题来试探许文华却是正好，在他这里，许文华应该是知道连翘的想法的。

许文华与连翘一路一起回苏州就不说了，关键是这段时间连翘不在，许文华的心情也十分之好！这说明了什么，宋文静只要不是傻子，都是很清楚的！

许文华低着头摆弄书案上的一方镇纸，听宋文静说了半晌，这才吞吞吐吐道：“你放心吧，八九不离十，最终还是会选三吴报馆，继续让你做编辑！”

之所以知道这件事，完全是因为最近两人的通信。连翘犹豫要不要继续在三吴报馆的报纸上连载小说，这并不是说她有了新的下家...虽然最近写信拉拢她，甚至登门的报馆工作人员很多，但她并不想要挪窝。

三吴报馆很好，人家已经是苏州最大的几个大报馆之一了，其他的报馆并没有比他更强。至于说给作者的待遇，三吴报馆也很有诚意，并没有借着彼此之间的香火情就压价压待遇，她现在一应都和许文华一样，算是苏州小说作者中的顶配。

或许有的报馆为了让她跳槽还能开的更高一些，来一个超顶配。但连翘对那个没有什么兴趣，到现在为止，这已经是报馆现阶段能给予的最好待遇。如果想要更好，这不是不行，只是这意味着超过了报纸的负担！

这往往最终有两个恶果，一个是连载的报纸无钱弄其他的好文稿，整份报纸质量下降。另一个，则是报馆可能对作者的合约做出更高的要求——想得到什么，总要付出些什么的。

连翘面对这些动力不足，毕竟对于她这样的知名作者来说，连载时收取的报馆稿酬，这只是小头，真正的大头是书社那边的‘版税’呢！

之前之所以会有一些犹豫，还是为了她的新报纸。她已经打定主意做个报纸出来了，她就想着要不要肥水不流外人田，在自己的报纸上连载小说。曾经的金庸老先生就是这样做的，而且捧出了一份体量很大的报纸呢！

只不过后来她再想起这件事，就放弃了。这个时代相比起金庸老先生的时代，做报纸的难度更大一些，不是说有好的内容就可以了，各种渠道上的弱势会让她的报纸很艰难。

她的小说或许能够有一些些作用，但是那不是她所希望的——她只是想办一份与时下非常不一样的报纸。如果说为了让报纸一炮而红就上自己的小说连载，这似乎是本末倒置了。

而既然不打算在自己未来的报纸上连载小说，那么剩下的也就是三吴报馆这个老熟人了，所谓做生不如做熟嘛！以前合作那么愉快，在接下来的日子当然要继续合作！

宋文静本来是在担心这件事的，这时候吃了许文华给的定心丸，心里安定下大半。连连说了好几声好，最后忍不住站起身来道：“说起来真是好奇乔琏先生下一部小说本子会是什么...不比其他人，乔琏先生的本子每回都是新声！”

说着他还瞥了一样许文华放在说上的文件，显然这个‘其他人’连同许文华也说进显然是回归了他的老本行，鸳鸯蝴蝶派小说。虽然他的鸳鸯蝴蝶派每每能够别出心裁，但始终只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