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不知不觉连翘已经出了校门,站在廊下离梧桐树更近地地方看。而随着观察,她倒是慢慢沉迷于那个年轻女子的表演了!
是的,唱的是很烂,但是姿态、眼神,甚至声音里的情感,这些都是无可挑剔的。非要说的话,除开声音,她是连翘在这个世界看到的最好的戏子了。
她并不认为自己的判断就是正确的,因为做出这样的评价凭借的是她上辈子的审美。她其实没有太在意唱腔或者舞姿那种东西,那种东西她也品味不出多少妙处。真正让她觉得好的是这个女孩子的‘演技’,没错,连翘从一个戏曲工作者身上看到了演员的素质。
这样说或许很难理解,毕竟戏曲和后世一般意义上的演员,电影演员、电视演员,甚至话剧演员虽然同称演员,但差别是很大的。相比之下,戏曲更接近歌手和舞者的结合,其中又以歌手为主。最早的看戏不叫看戏,叫听戏,这就说明问题了。
但是正如百老汇的歌舞剧演员身上能看出演技一样,其实戏曲演员身上也可以,只是这种属于电影、电视、话剧演员的素质,很难从戏曲演员身上看到...难得罢了。
而在这个时代,没有电影、电视、话剧,想要看到这种素质,更难了。因为在后世,戏曲演员常常接触电影电视这些东西,多多少少有一些模仿的意思,这种天赋可能不自觉地表现出来,这个时代就不太可能发生这种事了。
拉胡琴的和唱戏的那个都看见了连翘,但是都没有做出什么反应,丝毫不为之所动,依旧是关注着自己的事情。
一出唱完了,那女子额头冒着细汗,于是停下来用手巾擦汗,并且端了一碗茶喝。
连翘笑着点点头,道:“老板跳舞真好看。”
虽然连翘觉得对方声音也挺有感情的,但也知道按照戏曲的要求,那是完全不合格的。为了防止自己的夸赞像是说反话,所以只提了对方舞蹈部分很好。
那年轻姑娘这才放下茶盏,对连翘回了个礼,谦虚道:“跳的不好,小姐谬赞了。”
连翘的穿着打扮一看就不像是戏班子的姑娘,这年轻女子也不欲多说,一声招呼之后略作休息,竟是要继续唱的样子。
连翘听她说话的口音仿佛是苏州那边的,便多问了一句:“老板是苏州人?”
年轻女子点点头:“正是呢,我们这个班子都是苏州来的!小姐也是苏州人?口音听不大出来呢!”
的确,这是这个世界连翘留给她的财产之一,一口非常流利,几乎听不出口音的官话。从这可以看出来了,连翘不愧是书院里成绩很好的一个,学习的时候一定很认真。这个时代虽然也有注音的手段,但相比后世的拼音那是麻烦的多的存在!
古代拥有一口完全听不出口音的官话,那一定是要下大力气的!
连翘刻意切换了苏州口音说话,对方原本颇为冷淡的神色一下软化了很多——不管怎么说,千里之外遇到家乡人,这总是人开心的。
略说了几句话,连翘知道他们是一个苏州来京城讨生活的戏班子,在这个时代,戏班子外出讨生活、积攒名气,这是非常常见的事情。这个名为玉梨班的戏班子也不例外,是这个时代北漂戏班的一员。
而这个年轻女子叫陈小官,也是戏班子很常用的取名。
连翘也自我介绍:“我本姓连,今岁才随着母亲来京城探亲的,大约要住一段时间,等到明年才能回苏州。”
听到连翘说回苏州的事情,陈小官露出有些羡慕的表情,但很快将这眼神收了起来。只是又寒暄了几句,然后又投入到练习中去了。
连翘在旁边看了好一会儿,再次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