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嘉兰的证词,一直说的是她来到罗欣雪的房间之前,看见了白瑾宜匆匆离开的背影。
进入屋里之后,还看见屋里被翻得乱七八糟,而罗欣雪倒在地上,已经人事不省。
她以为罗欣雪睡过去了,就把她抱到床上,收拾了屋子才离开。
但是刚才的录像显示,霍嘉兰并没有机会看见白瑾宜离开。
如果白瑾宜并没有来过罗欣雪的房间,她直接撒谎也就算了。
可奇怪的是,白瑾宜确实来了,而且的的确确在霍嘉兰来之前,才离开罗欣雪的房间,中间不到五分钟的时间。
这就很有些意思了。
“霍嘉兰,你到底在隐瞒什么?你母亲临死前,到底跟你说了什么话?!”顾念之一声又一声的追问,让霍嘉兰快要招架不住了。
她的目光在法庭里游移,最后落在霍绍恒沉默肃然的面容上。
她看着他,终于下了决心,闭了闭眼,对顾念之道:“是,我是撒了谎,但我没有杀人!没有杀我妈妈!”
“你可以说出真相,我会向法官为你求情。”顾念之双手撑在证人席前面的木栏杆上,身子微微前倾。
她的目光湛静,神情肃然,但并不让人感到压力,反而觉得她可以信赖。
“根本就是她杀了她妈妈!”金大状抓住这个机会,立刻开始转移大家的视线。
为谋杀案的嫌疑犯打官司,很重要的一个策略,就是找到一个新的嫌疑人。
这个任务一般是由辩方律师完成,金大状没想到顾念之这个原告律师,居然帮他们完成了这个艰难的任务。
顾念之一双如水般的明眸看了过来,金大状却只是对她摊了摊手,做出一幅胜之不武的样子耸了耸肩。
顾念之微微一笑,他们高兴得太早了。
“霍嘉兰,你看,你不说实话,是什么下场?”顾念之身量很高,跟高大丰满的霍嘉兰差不多高,但比她瘦很多,站在她面前,显得弱不禁风。
可当她往前倾身,在霍嘉兰耳边说话的时候,霍嘉兰整个人都在发抖,好像弱不禁风的人是霍嘉兰,而不是比她瘦了一圈的顾念之。
赵良泽和阴世雄看着顾念之在法庭上挥洒自如,虽然是第一次出庭,连正式的律师执照都没有,却把白家的精英律师团握在手里,任她搓圆捏扁。
这才叫天才吧……
他们在心里感慨万分地想。
唯独霍绍恒却一点都不吃惊的样子,泰然自若地坐在那里。
霍嘉兰被顾念之提醒,终于开了口,说出了那天晚上的实情。
“……是,我来到我妈妈的房间,是没有看见有人出去。而我妈妈也没有人事不省,她靠在床上,很虚弱地对我说:‘嘉兰,白瑾宜抢走了你爸爸的手机,你一定要夺回来!你爸爸对我们母女恩重如山,我们一定要报答他!你要跟你二叔说!拿回手机……你爸爸……你爸爸……’”
霍嘉兰面无表情地回忆着当时的情形,“我听了惊呆了,忙问她:‘到底出了什么事?妈妈你在说什么?”
“我妈妈当时应该已经是安眠药效发作了,但她多年来靠吃安眠药入睡,所以对安眠药有了一定的抗药性,她支撑着自己断断续续告诉我,说我……我不是我爸爸的女儿……我一听就受不了,冲她大喊大叫,最后一把推开她,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我难受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去我妈妈房间向她道歉,才发现她已经死了……”
霍嘉兰说完,又哽咽着哭了起来。
顾念之点点头。
这个说法还算合理。
霍嘉兰顶多算是见死不救,不会是杀人凶手。
她连身世都说出来了,顾念之没有继续为难她。
“白瑾宜,罗欣雪在她去世前的几天频频跟你通电话,是为了什么事?是她发现你暗恋她的丈夫,却又做了她丈夫弟弟的女朋友,所以对你不齿?一直打电话骂你吗?”顾念之故意这么问,当然是企图激怒白瑾宜。
白瑾宜一听到跟霍冠元有关的事就忍不下去。
她不顾金大状不让她说话的禁令,冷笑道:“顾念之,你的眼界就这样狭隘?你眼里就只看见争风吃醋?为了一个男人,就要杀人?”
“哦?难道在白物理学家眼里,还有更高的追求,才值得出手杀人吗?”
“那是自然。——谁像你们这些女人眼皮子浅。”白瑾宜冷哼一声,只顾跟顾念之斗嘴反驳,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话。
金大状听得冷汗都流下来了,他狠狠瞪了白瑾宜一眼,然后站起来对法官道:“反对!对方辩护律师对我方当事人诱供!”
“金大状,你不能每次当你的当事人说心里话,你就说我诱供。我不是心理医生,没办法操控她的心神。”顾念之轻声一笑,“你为什么不能面对现实?你的当事人,就是个为了抢夺数据不惜杀人的杀人犯!”
“什么数据?顾律师,你再这样血口喷人,胡乱栽赃,我可以向律师协会检举你不专业的行为!”金大状在律师界这么多年,人脉和地位都不是顾念之这个刚刚毕业的菜鸟能比的,只要他一句话,顾念之永远拿不到律师执照都是有可能的。
“金律师,你再这样动不动就拿职业前途威胁我一个新人,我也可以向律师协会检举你以权谋私的下三滥行为!”顾念之扬眉挺胸,目光晶亮,气势一下子强大起来。
“双方律师请保持冷静,回到案情中来。”法官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