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迈上通往二楼的旋梯仅一步之遥,阮绎忽然便被一个陌生男人捞进了怀里,一个趔趄险些没站稳。
阮绎掰着禁锢在自己腰间的胳膊,还没能回头看到人便觉自己后耳根一阵热气袭来,激得他当时没忍住就是一脚踩到了那人鞋子上,生平第一次这么真情实感的满心脏话。
等阮绎手脚麻利的将贴在自己背后的发热体搡开才发现,两人身边正站着一个举着酒杯路。
那人斯斯文文的面上带着点讶异,看他的动作,不难猜应该是原本准备帮忙,但还没来得及动手就发现自己已经自力更生解决了。
阮绎勉强自己摆脱刚刚被人黏上的恶心,冲自己眼前的男人微微颔首露出一个感激的浅笑,然后果断扭头继续上楼,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过一眼被自己甩掉的牛皮糖到底长什么样,只留一个笔挺单薄的背影。
啧,精贵的小王子。
这气质,一眼就知道不是出来玩的人。
这一出c-h-a曲很成功的将阮绎心中对楚辞最后一分仁慈也消磨掉了。
这个小崽子真是……相当欠收拾了,那时还没见着人的阮绎如是在心里咬牙道。
二楼虽然人也多,但相比一楼卡座居多,不少人都是坐着的,供人走路的通道倒还算宽敞,不至于到一楼人贴人的地步。
除了阮绎每路过一个卡座就要接受一次全员注目礼,其他都没什么,也没什么不开眼的人再朝他随便伸咸猪手。
只要不挨到他,看看就看看吧。
一路往里,眼见着卡座呈递增趋势变大,阮绎的嘴唇也就抿的越紧,那小孩到底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狐朋狗友,他没来过也能看出这里的消费水准,楚辞一个初中生怎么来的起。
阮绎一面在心里犯嘀咕,也终于走到了那所谓“最左边”的“大卡”。
入眼一桌衣着暴露的男男女女拉扯搂抱在一起,满桌酒精饮品,烟灰缸里戳的全是烟头,说实话,在浓妆艳抹和昏暗流光的掩饰下,阮绎完全猜不出他们的年纪,感觉什么年龄段都有,也一点分不出,谁,会是他弟弟。
还是坐的最靠外,离他最近的一个男生主动起身和他搭上的话。
但酒吧里的音响实在是太大了,阮绎听了半天也没听懂他在说什么,恨不得要把自己耳朵直接塞进那人嘴里才能勉强听清。
在这样的环境下,阮绎不得不将他的音量提到了人生最高峰,把楚辞的名字一连吼了好几次。
可那人就像是听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一样,首先对着阮绎就是上上下下一通乐,眼神里满满都是原来如此的意味,打量完毕才朝着被挤在卡座角落里的男孩一扬下巴,手上还一下一下的拍着巴掌,嚷道:“小辞!你那便宜哥哥来了!”
这一嗓子吆喝,满桌人都望了过来。
倒不是别的,阮绎就有点想不明白,同样是拍巴掌,为什么人家就能拍的那么响。
他的视线顺着身边的男生望向了那个角落里几乎众星捧月般的存在,直到看清楚辞的脸,阮绎才明白原来不是周尚青的错。
那确实是张很乖巧的脸,白白净净的,扔出去就是三好学生糯米团子,恨不得就把“未成年”三个字写在脸上,放在这里面……阮绎都数不清他身上到底搭了多少人的胳膊和手。
腰上搂着,肩膀上扛着,腿上还扒着几个,阮绎忍不住有些不合时宜的想,寿星可能也就这个待遇了吧。
楚辞应该是先前就和他这些朋友打过招呼了,所以自己一现身,大家明显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他一动,大家便自发给他让出了通往楚辞的位置,面上带着看好戏的笑,嘴里甚至吹着起哄的口哨。
不消多看也知道那小孩是喝上头了,隔着一层镭s_h_e 光阮绎都看到了他脸上高高飘着的红晕,自己都走到他身边了还毫无知觉,正拽着另一边人的衣领,点着桌上的酒杯和骰盅质问人家为什么不接着玩了。
那人衣领都快被扯变形了也没见生气,还好脾气的拍着他的腿指着他黑了大半边脸的哥哥提醒:“小辞!你哥来了!清醒一点!”
“什么?你说什么?”楚辞绯红的小脸上滚烫滚烫的,说话间几乎贴在那人怀里,手里始终拎着人的衣领不放。
“哥哥!我说你哥哥来了!!!你那个漂亮后妈家里的老大!!!”那青年说着还亲自伸手将楚辞的脸掰向另一边,正对站在他另一边的帅哥,打趣道,“别说,你们俩这长相真还挺像兄弟。”
阮绎只见楚辞一张秀气的小嘴被那人挤得微微嘟起,水汪汪的大眼睛就眼神迷离的望着自己,望着望着就望笑了,笑的鼻孔朝天,把桌子拍的乒乓响,冲着阮绎喊得第一嗓子便是:“管你来的是谁,今天都得给老子叫!爸!爸!”
阮绎当场就愣在了原地。
身边满卡座人被楚辞这话逗乐的喷笑,连着楼下dj打碟的声音都在阮绎听清这个小孩话音的瞬间通通远去。
就着小孩紧跟其后两嗓子的叫嚣一番抽丝剥茧,阮绎才最终确定,自己眼前的小辞,确实就是他和季航先前碰上的小楚——“jiaobaba”.
那个说是要……搬家的小楚……
没等他反应,另一边为他让路的小伙便主动起身凑到了他耳边:“哥!小辞今天过生日!你让他玩一会儿再带他回去吧!”
阮绎听完又是一愣,竟然真的是今天过生日吗……
先前找他帮忙请假的时候这小孩怎么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