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想钱乙却迟迟不回复,直到几分钟后才语气带怒道:“你怎么又骗我?你的手伤得这么重你还骗我说没有事?”
赵甲愕然片刻,坐起身开始审视驻地中的众人,试图找出是谁暴露了他的情况,只是还没等他找到答案,钱乙就继续道:“我有些事相同你说。”
赵甲听出钱乙的语气与平日截然不同,便也暂时收起视线,道:“怎么了?”
钱乙踌躇了两秒,才道:“我刚才找到神时,神正在亲吻勇者,所以爱情这种东西,在同性之间也可以的吗?”
赵甲心中一凛,他对钱乙的心思可谓路人皆知,唯有正主迟钝到天怒人怨,竟然到现在还在想同性能不能互相喜欢。
赵甲为自己叹了口气,才答道:“你反对神与勇者在一起吗?”
钱乙困扰地挠了挠头,才回答道:“没有,只是没想到原来可以这样,而且如果同性之间也可以有爱情的话,我觉得我可能……”
说到一半,钱乙突然顿住,他沉吟了许久,脑中满满的都是赵甲回驻地时鲜血淋漓的左臂,与当时自己几乎要跳出来的心脏,终于他咬牙道:“我可能是……喜欢你的,你会讨厌吗?”
赵甲沉默了许久。
钱乙忐忑的神情渐渐变成失落,在看到陶子苏与迷宪的那个吻后,他思考了许多,他看到了陶子苏对重伤的迷宪的体贴,又想到了平日里陶子苏与迷宪间相处的方式,他想这样的关切与体贴,大概就是所谓的爱情了。
然后他忽然发现,其实他也一直关心着一个人,他与赵甲分明在不同的狩猎小组,可是两人却莫名的十分熟悉,他向来是个迟钝的人,他所有的情感波动似乎只给了两个人——神与赵甲。
神是他的信仰,那么赵甲是他的什么?钱乙思索了许久,然后终于能确定,原来他是喜欢着赵甲的,因为喜欢,所以他会忍不住同赵甲接近,会关心赵甲受的伤,会想同对方联系。
想明白后,一切对于钱乙就变得简单起来,他向来是简单而迟钝的人,一旦确定了自己的感情自然要说出来,因此他联系了赵甲。
只是现在看来,赵甲似乎要拒绝他了,钱乙感受着系统中的寂静,突然感觉到失落。
“你不喜欢我也没事。”钱乙想了想,继续道,“可是我还是想继续喜欢你。”
钱乙一边说,一边坐在岩洞入口处缩起身子,他用手臂抱住双腿,将下巴枕在膝盖上,茫然地看向远处的雨幕。
赵甲在这时终于答复了他:“小乙你……你怎么想通了?我还以为我要再等很久。”
钱乙眨了眨眼睛,等想明白赵甲话中的意味后,他露出一个最为灿烂的微笑,道:“真好啊,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这真好啊。”
赵甲用右臂护着自己的左手,给方才被激动的他一脚踹翻的人一个歉意的眼神,然后眉开眼笑地答复道:“是啊,真是太好了。”
钱乙笑眯眯地继续道:“等回去我先和你算隐瞒我左手伤势的账,然后我和你一起想办法治疗左手,我觉得一定能治好的。”
赵甲觉得自己背后有一点凉嗖嗖。
“神好像要醒了,我先不和你联系啦,回去见。”钱乙语气中都是喜悦。
赵甲:“……”
我记得我们好像刚确定恋爱关系?你就这么绝情地不和我联系了,难道是我幻听了?
钱乙却全然没有注意到赵甲心中的不满,他在断开同赵甲的联系后,走到陶子苏身旁,认真问道:“神,你好些了吗?”
此时距离陶子苏休息只过去了半个小时,这么短的时间根本不足以缓解疲劳,钱乙有些不明白陶子苏为什么能现在就醒来。
陶子苏其实脑中也一片混沌,他昏沉之中突然觉得有些重要的事情没有做,心怀牵挂下很快就无法继续休息,再度清醒过来。
陶子苏艰难地睁开眼睛,对钱乙道:“帮我把清水拿过来,谢谢。”
钱乙带来的清水共有大小两坛,大的用于清洗迷宪的伤口,小的则用于饮用,钱乙拿来水坛后还以为陶子苏是渴了,便站在一旁,等从陶子苏手中再拿回水坛收拾放好。
陶子苏此时已经基本清醒过来,他想了想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心中升起几分羞赧,他抬眼瞟一眼身前的钱乙,摸着下巴有些不好意思道:“小乙你能不能,去那边转个身别看我?”
钱乙懵懂不解为什么不让自己看,但他向来对陶子苏言听计从,因此毫不犹豫地转身走到岩洞的一角,对着石壁开始面壁。
陶子苏看到钱乙挺拔的背影,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然后小心地扶起迷宪。
小水坛中仍剩下大半的清水,陶子苏自己喝了几口解渴,然后再度饮下了一口,却不咽下,而是对着迷宪干燥的嘴唇渡过去,直到确保迷宪没有呛到地尽数饮下后,才松开口。
两世以来,这是陶子苏与迷宪间罕见的一个吻。
前一世直到陶子苏重病之时,两人仍旧没有捅破最终的窗户纸,陶子苏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体活不长久,因此不想拖累迷宪。迷宪清楚他的想法,又明白陶子苏对此有多么固执,因此也一直没有说出自己的喜欢。
直到这一世,迷宪与陶子苏才终于互相道出自己的喜欢,只是陶子苏总觉得现在的迷宪还只是个半大少年,自然也没什么亲密接触。
知道如今迷宪昏迷,陶子苏只能用这样的方法将水渡给迷宪,才有了一个不能算是吻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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