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这样——绝不!
沉默的气息渐渐在空气中升华,顿时周遭充斥着尴尬的意味。
看着容清流血不止的伤口,冷若敛了敛面色,也顾不上什么有的没的,一把撕开了伤口地方的衣襟。
手中的银针动作熟练的扎入了容清肩胛骨三寸以下的穴位上,潺潺流血的伤口才渐渐停了下来。
抬眸,便对上容清那双满含深切爱意的双眸,清澈的、流光溢彩的像是夏夜里的萤萤烛火,直让人舍不得,忍不住少看一眼。
那个人也有双这样的动人心弦、充满蛊惑的眼眸,浓稠到满是化不开的深情。
冷若收回了心神,道:“血已经止住了,先进客栈,我给你包扎。”
容清目光复杂的看了冷若一眼,垂下眸子,低低的应了一声。
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个看似温润如玉的男子,眸中满是魔怔。
眼前的这个人,他不想放手,也不能放手。
这个人,是属于他的,若,求不得——他情愿将自己毁灭!
即便是永堕阿鼻地狱,即便是受尽红莲之火……焚烧。
我绝不放手!
客栈内。
圆桌前,容清将衣袍褪下,露半个肩头,未被刺伤的地方,肌肤白皙细腻,隐隐泛着浮光。
冷若微微低着头,在容清受伤的胸口上,认真且专注的缝合着伤口。
还好只是伤得不是很深。
若是他死了,自己此后便又欠上他的了……思来想去,这种亏欠别人的感觉可真真是不好受。
剪掉剩余的羊肠线,便看到容清,肺部那里那道十来厘米的淡粉色伤疤。
眼前满是她和他在方寸山时的记忆。
手一顿,剪尖刺上了他肩上的肌肤。
容清“嘶~”的一声。
冷若这才回了神。
便见他的肩头上又多了一个伤口,丝丝血迹顺着肩膀话落。
冷若有些慌乱的给他受到的伤口上,止血上药。
“对不起……我,我刚才有些失神了!”
容清浅浅一笑,摇了摇头:“没关系……其实……不是很疼的!”
他的声音很轻很柔,向是冬日里扑面而来的第一缕暖风。
心,砰砰直跳,止不住的悸动着……
冷若一怔,面上有些恍惚,仿佛坐在她面前的人,不是容清,而是郇玉。
手中的动作不减,给容清肩上缠着绷带。
一圈、二圈、三圈、四圈……十圈……
绷带用完了,冷若楞楞的看着容清粗壮的肩头,楞了楞。
随之有些懊恼的扶上了自己的额头。
一定是自己最近的睡眠质量不够,一点是这样的。
我才不会我想你了呢!
恶灵快散,恶灵快散……
敛了敛面上的神色,抬眸,发现容清正楞楞的看着自己。
冷若讪笑了几下,一点点的解开绷带。
郇玉,郇玉……
她在心底一声声的轻念着他的名字。
混蛋,我都走了这些天了,你也不知道跟来……混蛋!
被“召唤”到的某个混蛋……
朱漆的红色大门顶端之上悬挂着一块金丝楠木的匾额,上面龙飞凤舞的题着“摄政王府”,府内雕梁画柱,琼楼玉宇。
梨苑内,院内灯火通明,满园的梨花白得清纯,白得玉洁,白得无瑕,如雪一般晶莹;美而不娇,秀而不媚,倩而不俗,似玉一般纯洁,如诗如画,让人仿若置身于在梦境之中。
朵朵在这夜间开得都十分繁花,似是想将自己衰败前的一刻永远留在这个夜中。
微风拂来,满园的花枝随风而动,顷刻间,片片洁白无瑕的梨花瓣如同白雪般,在空中舞动着,以各种姿势,或飞翔,或盘旋,或直直地快速**在地。
郇玉不知在这,一眼望不到边际的梨花院中站了多久,发上、肩上一片斑白,双眸遥望着天祁方向,眸中满是蚀骨灼心的相思。
清风微微吹过,他墨发飞扬,衣决随风蹁跹,好似乘风踏月而来的仙人。
若儿,若儿,我的若儿……你说如今该怎么是好呢……如今……我一刻也忍不住了。
他微微垂下眸子,从腰间抽出白玉萧,凑在唇边,如羊脂玉般的指节在白玉箫上拨动着,一声的声音萦绕在耳畔,与这寂寥的夜色交相呼应,如怨如慕,如泣如诉……
梨苑外,站着一个模样俊美的少年,双眸紧紧的望着满天梨花内的郇玉,眉宇之间满是止不住的担忧。
这少年约莫十三四岁的模样,俊美俊美,和郇玉有四五分的相似,面上还留几分青涩的影子。
他身穿一袭明黄色的衣袍,一头乌发用一顶金冠一丝不苟的束在头顶,衣襟处用金丝银线绣着祥云瑞兽图案,阵阵清风中衣袍被风吹的高高飘起。
这少年便是东璃圣国的国君——南宫煜
南宫煜睨了眼,跪在地上的朝雨、朝歌和小羽三人,厉声道:“我问你们,皇兄到底是怎么了?”
自昨夜回来便一直神色恍惚的样子。
南宫煜想到此处面上的表情便更是难看。
见几人面上满是犹豫之色,南宫煜面色一变:“若敢欺瞒于朕,朕便将你们挫骨扬灰,永世不得超生!”
几人身形均是一颤,便听少年厉声道:“说!”
小羽禁不住吓,顿时皱起了一张小脸,泪如雨下:“呜呜呜呜~~~”
朝歌见此一阵心疼,将他的脑袋拢进了怀中,拍着他的后背,柔声道:“小羽不哭,不哭……”
第六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