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锦盯着火苗,慢慢的吃着果子,那本香甜的果子不知怎的,再吃进嘴里却变了味道,吃了两个她便歇了手,盘腿打起坐来,待她再度睁眼时,已是天色大亮,付平生不知何时已站在她身边,二人各自收拾了,便朝悬崖出去,不过一刻,已至悬崖底。
那是一座极高极陡的山峰,一面树木丛生,蔓延向远方,一眼望去不见尽头,一面则是极其光滑的断壁,整齐的模样犹如一刀从天而下劈就而成,断壁之下则是万丈深渊,白雾弥漫,望不见底,断壁之上落脚点极少,若非绝顶高手,极少有人能从如此陡峭的断壁之上横越而过。
“只有这一条路?”阎锦皱眉道,并非她自贬,她有多少本事她自个儿清楚,虽已能将内力运用自如,亦能对对手的攻击极快做出反应,但远还没有达到能在如此险峻的峭壁之上行走自如。
“我带你过去。”付平生低头看着她,眼里闪动着微光。
即使他没回答她的话,瞧他这模样亦知没有他路,阎锦瞧了断壁一眼,轻轻点了点头。
他的眼似因为她这一点头瞬间亮了几分,不过一瞬便被他掩了去,他转过身蹲下,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唇角已然勾起。
阎锦趴上他的背,将手搭上他的肩,男人的肩背一如当年那般宽阔,又远比当年结实可靠,她趴在他背上时,由于靠得极近,鼻尖充斥着的便满满都是他的味道,似寒梅清冽,又似冬雪浸人,过于的靠近令她颇不自在,她稍稍立起了身子,远离了那气息几分。
以前,她也是这般靠着他……
付平生神思恍惚着,就在那一刻,她忽地离他远了些,他一怔,猛然清醒过来,他定了定神,将心底涌出的失落感抛去,抬手托住她的腿,提气轻轻一跃,跳上断崖上一块突起的石块,那石块并不稳固,刚一踩上便是一阵‘喀喀’声,付平生借力往前跃去,那石块受了他的力道,在他跃起的那一瞬间便断裂开来,‘哗啦啦’的掉下去,他并未回头,专注的寻着前方可行的借力点,跃起、落下、再跃起,他的身形极快,身后滑落声不断,却始终在他跃起后。
风呼啸着从她身旁掠过,即使断壁险峻,他的身子却极稳,连带着她亦极稳,若是外人见了,定会误以为这断壁也不过尔尔,并不难过,只有她知道,掌心下的男人肩膀有多紧绷,那每次跃起、落下时不曾放松且更见紧绷的肌肉清楚的反应了他的情绪,让她明白他有多紧张,只那紧张并不曾吓住他,他的脚步依旧极稳,朝着远处的目的地,一步一步,不曾停滞。
再高的山峰也有顶,再险的断壁亦有头,似是经过了极长的一段时间,付平生终是停了下来,阎锦从他身后探出头,看见的便是满是荒草的土地,她自他身上下来,轻舒了口气。
付平生亦然,大约是在断壁上时他太过紧张,现今没了那紧张感,那绷了许久的肌肉忽然便酸软起来,他轻轻动了动肩,酸软感依旧在,阎锦见着他的动作,道:“歇一歇吧?”
付平生犹豫了一瞬,却是摇了摇头,当先向前走去,这地儿他不熟悉,他不能任意浪费时辰在歇息上,即使他极想拖住她的脚步。
见他拒绝,阎锦亦不再多言,抬脚快步跟上他,约莫行了半个时辰,二人已在大道上,那安陵城现今已在二人身后,而二人前方,是齐国沛城所在,往南而去,便是他失踪的地方——汒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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沛城内一家农舍里,一墨衣男子坐在院中石桌旁,沉着脸听面前的男子禀报着,在他周围还站着十来个汉子,汉子们低着头,均是一副大气不敢喘的样子,院子里的气氛并不怎么好,极其压抑。
“尚仁怎么办事的!怎能让她来安陵!”百里墨猛地一甩袖,袖尾扫过桌面,桌上茶盏尽落,碎了满地,却怎么也无法消除他的怒气。
“主子息怒,尚仁不知主子无事,夫人又不是尚仁能管束的,夫人要来安陵,尚仁怎拦得住?再则,夫人一听主子出了事便赶来安陵,可见夫人是极在意主子的,夫人来了便来了,让尚礼好生照顾便是,如今安陵虽不太平,好歹齐国也没有真要跟大梁拼到底的意思,夫人在安陵不会有事。”尚智低声道。
百里墨噤了声,许是尚智那一句‘夫人是极在意主子’的话说进了他心坎里,他的怒气在一瞬间消了个干净,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扬,再出口相问时,语气已是缓和了许多,“尚智,你回安陵一趟,务必确定她无事。”
见他不再生气,尚智舒了口气,抱拳应了一声便要走,院门却在此时被敲响,尚智一怔,一股不好的预感忽地袭上心头,他走至门边,门外之人低声说了句什么,他立马打开门让他进来。
进来的男子乃是尚明,一进了门,他便直奔向百里墨,神色难得的露了焦急,“主子!今日城里来了人,说是夫人来了安陵,守城的将士说昨日有一男一女在城外称是二皇子府内人,曾派人去禀告过,奈何尚礼不知夫人来了安陵,那守城将士便没有将人放进去!听那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