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容湛轩轻咳一声做为提醒,面色不善的睨着她。
练红玉知道自己的话说重了,但她不打算就此打住,毕竟,以她了解的容湛轩,也是个争强好胜的武痴,牺牲一切的决心想必不比练红瑛弱。
这些只会打架的白痴!
练红玉气得一跺脚,继续道,“那些不把自己性命当成一回事的人,都是没责任感的人,你们死了两眼一闭倒是没什么,留下来的人呢?他们多痛苦,多可怜,凭什么要一辈子活在你的阴影之下?”
随着练红玉最后一个字落下,房间里顿时变得鸦雀无声,谁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花月失去过亲人,最能体会到被留在世上的痛苦,很是感同身受。
容湛轩随时面临着两年后就要失去心爱之人的窘境,说没有不安是假的,在练红玉面前发誓保护不过是因为逞强,这番话完全戳中他的痛处。
练红瑛表情复杂的看了眼言弁星,低头道,“对不起,我刚刚没想到你。”
“没关系。”言弁星一如既往的老实,“瑛儿,我不会生你的气,但也不希望你为了胜利牺牲自己的生命。”
“恩,我不会再那么莽撞了。”
博琉烟朝众人一一看过去,露出苦涩又无奈的笑容,“事已至此,就算我拿练红玉威胁,想必你们也不会就范,毕竟谁的命都是命。这件事我想我是最没资格勉强你们的,都回去好好想想再做打算吧。”
当晚,众人回房后都想了很久。
第二天再聚到一起时,容湛轩和练红瑛主动表示放弃契约。
由于契约的事作废,计划也随之停止,博琉烟考虑到大家的安全起见,决定在想好新的对策之前,不宜冒然进宫。
西域人全在皇宫,若一旦身份暴露打起来,容练二人连自保都不能,只会令博琉烟和花月束手束脚,还会连累博行圣。
倒不如留在宅院,毕竟这间院子建造时就设了诸多密道,若真出了什么事,至少还有逃走的可能。
接下来的几天,众人讨论来讨论去,都没有好的解决办法,陷入一筹莫展之中。
又过了两天之后,练红瑛便收拾行李打算离开。
她走的理由其实很简单,连容湛轩都束的无策的对手,她又能帮上什么忙?何必留下碍事。
容湛轩近来也是郁郁寡欢,无心阻挡她的去留,只嘱咐了一通回辽城之后的事宜,便回了房间。
练红玉知道,虽然他为了自己妥协,但打心眼里的不甘心,看着他颓废的样子,她心里也不好受。
当晚,练红玉做了一餐丰盛的晚膳帮练红瑛送行,高冷的练白炎一如既往选择缺席,博琉烟回宫后一直没回来,只剩他们加花月一众五人。
容湛轩和练红瑛心里憋着火,几杯酒下去便有些醉了,到最后练红瑛醉得一塌糊涂,是被言弁星抱回房间的。
容湛轩也醉的不轻,走路都有些摇晃,花月帮练红玉一起将他扶回房间,脱了外衣之后,帮他掩上被子。
练红玉送花月出去。
花月看着她那愁眉不展的样子,失笑道,“玉儿,容湛轩已经为你放弃契约,你怎么还是这副样子。”
练红玉朝房内望了一眼,叹气,“看他难受,我怎么开心的起来。”
“玉儿,有句话我一直想说。”花月停下脚步,道,“你那天的话固然有理,但我们习武之人有我们的执念,瑛公主女儿身都如此争强好胜,何况是号称武功第一的容湛轩呢。”
“你这话的意思,是我不讲人情?”
练红玉近来也是矛盾重重,说话不自觉就重了些,意识到之后马上道歉,“不好意思。”
“没关系,非常时期,大家都这样。”花月善解人意,并不计较,继续道,“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痛苦的活四十年,和快活的活二十年,哪个更好呢?”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只是,这件事并非一定要套用在这个道理之上,又不是非打不可,就不能放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