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推着东西往回赶,路过一家酒楼,郑叁突然想起了什么。从怀里掏出一两银子丢给狗子,“拿着,去里面买只烧鸡。”
狗子看着手中的银子,惊得目瞪口呆,“当家的,你疯了啊?”
郑叁踹了他一脚,“没听那小少爷说想吃么!”
“可这也太浪费了啊。给那小少爷买只烧鸡,十个人五天的口粮就没了。”
“这我自己的钱。跟寨子里没关系。”
“好吧”,狗子别有深意的看郑叁一眼,“对他你倒是舍得。”
听狗子这酸溜溜的语气,郑叁就觉得心里不舒服,“不去拉倒!进水,你去!”
郑叁伸手就要拿回银子,狗子往后一缩,“算了,还去我去吧。你俩在前面那处阴凉地等我。”
一刻钟后,狗子回来了,见到郑叁的第一句话就是: “只剩五文了。”
“你拿着吧。”
狗子一听,立马露出笑脸,把钱往怀里一揣,“谢当家的。”这小市侩的样子也是没谁了。
“早知道我就去了。”
狗子冲进水翻个白眼,“瞧你那贪财样儿!”
进水没回话,起身预备走。却见刚才那家酒楼前忽然乌泱泱的围了一圈人。狗子瞟了那儿一眼,不以为意地说: “估计是那姑娘被赶了出来。”
“咋回事儿?”
“哦,我刚去买烧鸡的时候有一个姑娘在跟掌柜说话,听那意思大概是想让掌柜的给她在酒楼谋个活干。掌柜跟她说了些什么,又说什么不同意就让伙计赶人。这会儿恐怕是正在赶那姑娘吧。那酒楼老板长得脑满肠肥的,东西也卖得死贵,对人姑娘还不客气……”
狗子还在喋喋不休,郑叁就已经气冲冲地往酒楼去了。狗子一看赶紧跟上:“进水,你看着东西!”他真怕这个好打抱不平的当家跟酒楼里人干起来。上一次郑叁就因为打了一个欺凌良家女的纨绔子弟而住了七天大牢。最后还是王地宝带着一百两银子去找那个贪得无厌的县令佬儿才给放了出来。
酒楼里的伙计对那姑娘恶语相向,郑叁气汹汹的上去准备收拾那家伙,狗子立马拉住他,“当家的你别惹事……”
“谁惹事了!”
那姑娘循声望了眼郑叁,对众人开口道: “诸位看热闹的,若有愿意的,可留桂花在身边做个差使丫头,管吃住就行。若是没有,劳烦各位散了,桂花还要去找活干,莫挡着我的道。”
姑娘从人群中走出来,后面人对她是指指点点,有同情的,说她孤身一人流落他乡真真可怜。也有嘲讽的,说她明明是一个落魄女还在这儿装什么大家小姐的清高。
姑娘低着头对身后的闲言碎语不闻不问,然后不偏不倚地撞着了郑叁。
“奴家眼拙,撞了公子,实在抱歉。”
郑叁倒是实在,“你眼确实拙,哪家公子长我这样?”
“大哥说笑了。”
“我可没跟你开玩笑。我是云山当家的,不缺什么差使丫头,但我寨子里缺个烧火做饭的,你要是愿意便同我回去。要是不愿意,这是二钱银子,你拿着。”
狗子看看那二钱银子,又看看郑叁,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张口欲言。那姑娘瞥了眼狗子,淡然一笑,将二钱银子交还到郑叁手上,“桂花当然是选前者。桂花一个女儿家在这儿人生地不熟的,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找份活儿比登天还难。而您这二钱银子终有用尽的时候。所以桂花选前者”。
郑叁点点头,也没说什么。不知道为什么,他对这姑娘感觉不错。或许是因为她身上的那骨子倔劲儿吧。一个姑娘遇上这么不如意的事情,没有哭哭啼啼,反而在面对众人的围观时一番话说得不卑不亢。这性子他郑叁喜欢。
“那行,跟我来吧。”
进水见到郑叁身后的人微微皱起了眉,“当家的,这什么情况?”
还未等郑叁说话,那姑娘就抢先答: “小女名唤桂花,家乡了遭灾,父亲弥留之际给我一封书信让我去投奔远亲,谁料行至此地盘缠被贼人偷了去,那书信也一同丢了。如今身无分文,又举目无亲,得这位大哥怜悯,施援手收留。”
进水上下打量着眼前人,“冒昧问一句,姑娘祖籍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