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叁脸上的担忧之色立即褪去,转而露出安心的笑容。
陆遥溪一见郑叁那笑脸就觉得嫌弃,板起一副面孔对郑叁告诫说:“能不能别那么恶心。还有能不能不要到处乱跑。不然延长了伤口愈合痊愈时间,别人会以为我陆遥溪医术不精的。”
“都躺这些天了。早好个七七八八了。”郑叁本来就是个闲不住的人,这次死里逃生,醒来后又在大伙的强烈要求下卧床了五天。他觉得自己要是再这么躺下去的话,两条腿会忘了该怎么走路的。
陆遥溪白了郑叁一眼,起身,对着郑叁的伤口就是一拳,完全没有手下留情的意思。
郑叁猝不及防,侧身一倒,捂着后肩,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嘶,你,你也忒狠了点儿吧。”
陆遥溪挑衅的笑笑:“一般。”
“都说医者父母心,搁在你这儿是后妈的心。”郑叁咬着牙低声嘟囔。
“你是不是找骂?”
“没没没”,郑叁连忙摆手说。他现在真不敢跟陆遥溪唱反调。陆遥溪要是一个不高兴,又冲他的伤口给一拳,他可受不住。
陆遥溪看着郑叁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心情大好:“行了,赶紧走吧。我这儿还忙着呢。明天把那孩子叫来,我看看。”
郑叁点点头,将陆遥溪的房门带上后离开。关于戚继音的事要早点儿了结才好。
第二天,郑叁就把戚继音喊到竹楼去了。戚继音问郑叁为什么要带他去陆大夫那儿,郑叁随口编个瞎话,说是陆遥溪对戚继荣健壮的身体很感兴趣,所以想看看做为戚继荣亲弟弟的他身体状况是不是一样好。
这瞎话编得一点儿水准也没有!!谁会信!!
戚继音信了……因为在戚继音的认知里,陆遥溪确实是个性子古怪的大夫,于是就乖乖跟着郑叁去竹楼找陆遥溪了。
陆遥溪对戚继音一番望闻问切后,面露难色。郑叁见了便支走了戚继音。而后问陆遥溪:“怎么样?”
陆遥溪摇摇头,过了半晌才说:“治不了。”之后瞟了眼沉默不语的郑叁悠悠说:“实话跟你说,我能治。但是……”
“但是什么?”郑叁立马抢话。就像是溺水的人,看见了一块儿浮木。
“治完之后,这孩子最多只能活到三十。他今年十九了,你自己算算,划不划得来。”
“没别的法子了?”郑叁的手颓然落下。那种感觉就像溺水的人看见了一块浮木,抓住之后才发现,那浮木已经被虫蚁啃噬得千穿百孔,像豆腐渣一样,一碰就碎。
见郑叁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陆遥溪又说:“完全治好是没别的法子了。”
“听你这话的意思是有不完全治好的法子?”郑叁瞬间又看到了希望。
“差不多。我可以给你开个方子,你给他用着,心智能涨几岁,但是最高涨不过十五岁。”
“那也行,你赶紧开药方吧。”
“你别光顾着说行,这方子里有两味药材贵得很。你上次留的一千两估计只够他两贴药的。”
郑叁迟疑了一会儿,然后毫不犹豫的从怀里掏出了一叠银票递给陆遥溪:“这是上次从他哥那儿拿来的,除了给他买些衣裳和零嘴外没怎么花。一共三千多两。上次在你那儿还留了一千两,你先借我,回头还你。”
郑叁是属貔貅的,一向只进不出,这次掏钱这么痛快,让陆遥溪大吃一惊。于是故意问他:寨子里的人不打算养了?”
“养,怎么能不养。但治病要紧。人都说病越早治越好,拖久了就难了。”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陆遥溪算是看明白了,一副我早已洞察一切的样子,拍拍郑叁的肩膀,笑着打趣他:“得,我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情比金坚了”。
郑叁满是疑惑的看着陆遥溪,完全不知道陆遥溪是什么意思。话说回来,今天陆遥溪说话也一直大喘气。
陆遥溪开了方子,让狗子拿到山下去抓药。临行前告诉狗子,进药店先问掌柜的可有白春草和阳雪花,若是没有,租匹马去县城,买了那倆味儿药,再回镇上的药铺。
狗子揣着近五千两的银票,到了山下,刚把药单拿出来了,那掌柜的就让他去县城了。狗子便只好租了匹马,往县城去。入城门不久,狗子就看到有个衣着华丽的人跟进水长得特别像。刚准备上前细看,那人就没了踪影。
狗子将买回来的药交给郑叁,郑叁没接,而是让狗子按照陆遥溪说的把药熬了。
王地宝知道郑叁预计将戚继音留在云山治病后,忧心忡忡的过来找郑叁:“郑叁,我有话跟你说。”
郑叁诧异的看着王地宝。王地宝很少直接的喊他的名字,若是喊了,那一定是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