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宇只得从善如流:“知道了。”
“这还差不多!下次注意啊!咦?哪去了。”卫远扬上上下下摸遍各种口袋,接着反应过来,“哦,我没扣你驾照来着,习惯了。”
谢宇叹了口气,往车门上一靠:“我刚才发现一个问题,既然归心静坊可以让警局处分你,为什么之前不阻止调查。”
卫远扬想了想:“我是从队长那听来的,说我们张局他爸原来是静坊的学员,老是往里砸钱,局长就火了,就想把他们办了,估计归心堂的控制力还没到局长这一层。”
“中途有过撤案吗?”
“有过。”
“谁让撤的。”
“副队长。”卫远扬觉察出他的潜台词,“你觉得他是归心堂的内线?不可能!是他发现局长假公济私,浪费警力,才把我们撤回来的。”
“会是借口吗。”
“不会,我们队长一直都骂他愣头青缺心眼来着。”
听到这六个字,谢宇看了看他。
“咋了?”愣头青缺心眼地问。
“没咋。”谢宇移开视线。
卫远扬正要走,一名保安小跑过来啪地敬了个礼:“谢总,有位女士找你,说有急事。”
“人呢。”
“在接待室,哦,她说她姓周。”
谢宇当即拉下脸:“跟她说我不在。”
然而话音未落,一个女人提着裙摆急匆匆走来,一身礼服,盘着长发化着妆。
“谢宇是吗。”她毫不客气地质问,“我是周媛她堂姐,周媛跟你联系过吗。”
“没有。”谢宇一副不耐烦。
堂姐往他的车里扫一眼:“你知道她在哪吗?”
谢宇吐出三个字:“不知道。”
“好吧那打扰了。”堂姐说得利索,却慢腾腾地转身。
谢宇终究没忍住,还是问了:“她不见了吗。”
堂姐等的就是这个:“周媛中午还在饭店,三点多我们再到婚房,就发现她失踪了,婚礼仪式开始还有一个小时,如果到时候没找到她,就等着让人看笑话吧。”
谢宇看了看表:“她不是任性的人,如果有什么事必须离开应该会及时赶回去。”
“是啊,如果她真是自己走掉的。”堂姐话里有话,“我问过楼层服务员,他说新娘进了婚房就没出来过,而且为了防盗,那个房间的推拉窗都是焊住的,连小孩儿都钻不出去。”
“也可能是他没看见。”谢宇轻易找出漏洞。
“虽然我也这么想。”堂姐冷笑,“服务员本人倒是坚决否认,说新娘刚到的时候和他聊过,他觉得很漂亮,想多看她几眼,所以一直盯着婚房门口。”
“这个听上去很有作案嫌疑啊。”旁边的卫远扬自顾自插一句。
谢宇一听变了脸色,伸手去拉车门,却被卫远扬挡住:“你干啥?”
“紧急情况。”谢宇说。
“再急也不行!”卫远扬抓过钥匙,“去哪?”
“明珠大酒店。”堂姐一提裙摆坐进车里。
最老到的出租司机大概也跑不出这样的线路:钻巷子,拐小区,一度竟从工厂大院穿了过去,矫捷的黑色轿车在晚高峰避开了全部堵车路段,稳稳地停在酒店广场。
“谢总,看不出来你这司机还挺厉害的啊?”堂姐意外地说。
“那是。”卫远扬拉起手刹,“我们家祖传搞客运的,太爷爷在北京城给李鸿章抬过轿子,爷爷在上海滩给许文强拉过黄包车来着。”
“行啊,哪天你不在天辉做了,随时到我们公司。”堂姐毫不避讳地塞去一张名片,麻利下了车。
“刑警队的确是个锻炼人的地方,几天不见,扯谎的能力见长。”谢宇关上车门。
“我没扯谎啊。”卫远扬一脸困惑,“我爸从小就这么跟我说的。”
“是吗。”谢宇丢出一句,“难道令尊没顺便告诉你,许文强是个虚构人物吗。”
铺着红地毯,架着玫瑰拱门,酒店的跃层大堂挂着巨幅结婚照,那新娘的确很美,微笑捧着花束,一看就是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堂姐路过值班台拐进0106房,屋内等着两个女人,一个别着伴娘礼花坐在床边,一个靠在大衣柜上无聊地玩手机。
“找到了吗?”伴娘迎上来低声问,惴惴不安。
堂姐气呼呼地关上门:“找到倒好了!”
“谢宇?”伴娘迟疑地打招呼,“你怎么……”
他没多说,径直走到贴着大红喜字的窗边:“最后一个见到她的人是谁。”
“我。”衣柜旁的女人懒洋洋地举手,胸牌上写着高级化妆师。
“当时什么情况。”谢宇推了推塑钢窗,缝隙十厘米。
“我是快三点过来的,那时候她一个人在房里,刚换上胸衣,说想打个电话,但手机在伴娘那儿就让我去大厅拿一下,等我再回来的时候她就不在了。”
“中途见过什么可疑人物吗。”
化妆师摊手。
只听两声敲门,堂姐以为新娘回来了赶忙打开,外面却是卫远扬。
“我刚才去保安室看了监控。”卫远扬指指背后,“服务员没撒谎,新娘刚到的时候确实和他聊过一阵子,接着进了房间就没再出门。”
“怎么可能!”堂姐气急败坏一跺脚,“那是见鬼了吗!一个大活人就消失了?”
谢宇开始掀窗帘,翻床底,敲墙壁。
“刚发现她不在的时候我把整个房间都找了一遍,连这衣柜都没放过。”化妆师指着身后,“不过你们也别太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