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着呢,奴婢一直收着。”
“带我们去看看。”秦柏道。
扎那王一直注意着这边的动静,此时见那丫头询问的看着他,便冲三人点了点头,道:“带他们去吧,大辰人文章锦绣、琴棋书画精至化境,是咱们这边的粗人比不得的,让舅舅看看可能想个什么法子来?”
韩玹二人跟着那丫头去了另一帐中,果然拿了一个折的皱巴巴的大头残像出来,让两人不曾想到的是,此画竟还是颜料所描,各种颜色搭配都极为精心,甚至那脸部着色都注重光影明暗、层次分明……可惜是张被人撕了数片又拼接起来的残画,额角处还烧了一个拳头大的洞,发髻的式样竟烧去了大半。
不过便是从这残相之中,也能看出这莫雅公主秀美的容貌,的确让人见而忘俗。
韩玹奇道:“这莫雅公主也是我们大辰人?”
“是的。”丫头道,“三年前偶然相遇,小公子对她一见倾心,谁知竟是弄成如今这般。”
秦柏道:“比着描一幅倒是不难,想来你们的画师难以落笔,必是因着这个烧掉的发髻吧?”
小丫头见秦柏这么说,当即眼前一亮,便听身后一男声传来,道:“正是,都说不曾见过这般奇特的发髻,难以临摹。”
“哎呀大王姐夫,您怎么突然来了,吓人家一跳。”秦柏无辜道。
扎那王:“……”
韩玹暗暗掐秦柏一下,低声道:“别闹,大家都急着呢,快说说。”
秦柏咳了一声压住笑意,认真道:“这是前朝贵族少女中流行一时的发髻,但因其梳起来实在费时费力,学着也难,若是手艺不够娴熟,弄出来又不像样子,所以只是昙花一现,并未成风,如今我们大辰也极少有人会梳。”
韩玹对秦柏简直钦佩之至,叹道:“你连这个都知道?”
“当年我刚伤了腿那时,不能下地又实在无聊,母亲便给我请了一位先生学习作画,也是为了替我解闷儿……后来,临摹女子画像时,偶然见过一次这个发髻,因其实在独特才记住了。我记得……姐姐跟前的西岭还学过,估摸着,她还能梳妆成。”秦柏道。
韩玹叹服不已:“西岭姐姐果然巧慧。”
“只是……”秦柏回头看一眼扎那王,为难道,“大王姐夫,临摹是可以,可这些颜料人家却没有。”
“有的有的……”小丫头喜道,“已是请过无数个画师了,一应所用都备得齐齐的呢。”
韩玹看扎那王嫌弃又古怪的神色,只想大笑,忙对那丫头道:“那么,你把东西都送到我那里去,改日成了我再使人给扎那王送过来便是。”
扎那王淡淡道:“有劳了,舅舅。”
秦柏笑道:“客气什么,人家都当大王姐夫是自家人了……”
“好了好了,我们回去了,就此别过,不送。”韩玹忙拖了秦柏离开。
两人出得帐外,韩玹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你还上了瘾了啊喂,秦小柏!”
秦柏白他一眼,凉凉道:“你拖我做什么?我还有话叮嘱那丫头呢。”
韩玹哭笑不得道:“你还叮嘱呢,你再在那儿呆一会儿,你家大王姐夫估计就要吐了,你没看他每次看到你都跟吞了半只苍蝇一般,上不去下不来要死不活吗?”
“没啊……”秦柏莫名其妙,“我又没再招惹过他,不就是扮了一次姐姐吗?”
韩玹乐不可支:“不是因为你扮表姐,而是你如今阴阳怪气的样子。”
“哦……原来这样。”秦柏这才明白过来,道,“这么说,大王姐夫肯定不会宠幸男人,姐姐也能少操些心。不过……玹表哥!你不会真的喜欢男人吧?我看你跟着我就不像吞了半只苍蝇什么的要死要活。”
“好了好了,秦小柏。”韩玹也是无力了,“哥就是喜欢男人,也不会喜欢这种疯疯癫癫的,你往日模样不挺好的么?整这些乌七八糟的腔调做什么……”
秦柏觉得韩玹简直莫名其妙,也懒得同他分辩了:“不可理喻。”
“哈哈哈……秦小柏,你简直就是表哥的开心果。”
“滚!”
秦姮文并未歇下,两人先回她那里把大概事情说了,这才各自回到帐中歇息,秦柏再不用扮作女子,便同着韩玹去他帐中安歇。
二人先后回到帐中,韩玹一日疲累,此刻没了别人终算舒了口气,刚要跟秦柏说说话,却见那人回过身来,兜头一拳打得他眼冒金星耳目轰鸣……
“秦柏你疯了!”
“你才疯了。”秦柏怒道,“我倒要问问玹表哥,扎那王宴请时你对我做的什么?!”
韩玹:“……”差点把这事忘了!
韩玹一夜没得秦柏一个好脸色,一贯的流氓做派也只得小心的收起来,那种事情任谁都无法释怀,他知道已是触了对方底限了,不是嬉皮笑脸就能哄过去的,只得老老实实给他按了腿,一个人乖乖在地上铺了褥子歇下。
☆、第38章
几日忙碌,扎那王和姮文郡主终于大婚了,韩玹二人卸下担子,也开始准备回京事宜。只是大辰战事不断,宁远侯刚刚在东南有所成,扬州之地果真便起了乱子,皇帝无奈只得八百里加急传来圣旨,命姜长辛自北关直接带兵南下,镇压反叛。
韩玹和秦柏送别姜长辛,秦柏几日日夜赶工,给扎那王弟弟的画作也终算完成,便命人送了过去,一并叙说了准备回京之事。
扎那小王子见了莫雅公主画像,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