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在诊所初见时，赵焱也只是随便一说，可真的玩笑似的吻住杨清时，他却被对方柔软甜美的不像话的嘴唇、以及他干净的充满惊疑的漂亮眼睛吸引住了。小孩儿眼睛里的色彩，比赵焱见过的所有的女孩都漂亮。像是万花筒，精彩纷呈；又像一汪清潭，干净纯粹。那以后，每每想到这个人，赵焱的心脏都以惊人的频率跳动，似乎下一刻就能蹦出胸腔。

就像现在，只是抱着对方，心里就满足的不像话。赵焱弯起眼角，衬着他自己漂亮的脸蛋，几乎让天地失色。

他环住杨清，说：“杨叔，我是认真的，认真的，想要得到这个人。”

与此同时，梦中的小杨清似乎也遇到了好事，头在赵焱肩头蹭了蹭，像是回应。

赵焱嘴角的笑意更深，眼神温柔的能溺出水来。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一直一直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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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杨清猛然从床上做起来，四处张望，才发现他正待在老宅的屋子里，窗外夜色正浓。

杨清的表情像要哭出来似的。

“是梦啊，原来。”他将头埋在双手里，“他明明就不要你了杨清，早就不要你了，早就不要了。”

泪水从指缝间溢出。

“明明说好的不要想了，为什么又记起来了……”

窗外的月光打在杨清身上，地上突然多了一个影子，呈环抱杨清的方式，和杨清的影子紧紧的贴在一起，似乎任何人都无法分开两人。

“傻瓜，我一直一直，在你身边啊……”

一声清吟在风中散开，可惜杨清永远也听不到。

☆、树顶

梦醒之后，杨清穿戴好衣服，下了床。他暂时不打算回床上睡觉，不想再梦见和那个人相处的点滴。

杨清打算出门走走。刚打开门，就被骤然出现在眼前的面孔惊到了。

杨清拍拍胸口，叹道：“别吓我啊，爷爷。”说着身体让开一条路，示意老人进来。他打消了夜游的念头。他是年轻，去山里吹冷风没什么。但是刘宏民不同，老人家上了年纪，平时多注意才好。

刘宏民没进来，只是站在门口四下看了一遭，没见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他有些疑惑，来到这里的一路平静的过分了。如果那个鬼真的有害杨清的意图，不该是这样。但他不打算拿这件事困扰杨清。如果杨红说的是真的，这孩子最好永远不要想起那个叫赵焱的才好。

老人从袖口里掏出一枚玉佛，不容拒绝的塞到了杨清的手里。

“山里人少，后山又是坟墓。阴气盛，这玉佛开过光。你戴着，不要摘下来。”

杨清接过来，道：“知道了爷爷，不会摘下来的。”顿了一会儿，杨清又问：“爷爷你说，这世上，真有鬼神么？”

刘宏民回答的含糊：“大概吧。”

目送着刘宏民走远，杨清回去翻出来一根红绳，把玉佛穿起来戴在脖子上，便出了宅子。

山里的夜很冷，也很美。因为是月中，月亮很圆很亮，山路像是蒙上了一层银辉，伸向不知名的远方。

虽然很多年没回来过，但大体的格局还记得。杨清只犹豫了一瞬，便放弃了这一条沐浴在月光下的亮堂山路，转而拨开脚下的灌木丛。走了几步，果然看到了小时候常走的那一条细瘦蜿蜒的小路。小路几乎被野草覆盖，只留下一个隐隐约约的轮廓。杨清舒口气，迈开步子。

越往里走，树干越发粗大起来，路也越来越拥挤。加上这里的半空大都被厚重的树冠盖着，几乎伸手不见五指。杨清站在原地适应了一会儿光线，才迈开步子继续走。他不喜欢带手电筒那一类的照明装置，没有一点探索的乐趣。

赵焱飘在他身后，看杨清熟练的动作，嘴角勾起一个细小的弧度。

杨清曾和他说过，他小时候是一个非常淘气大胆的孩子，经常不听大人的劝阻独自一人跑到山里寻宝。那时候还没有手电筒之类的照明物，小杨清便一个人在月光下摸索。

中秋节的夜，天上挂着一轮硕大的圆月。赵焱在地上铺了厚厚的羊毛地，坐了下来。杨清枕在他的大腿上，此刻正对着窗户的方向看着。两人旁边的位子放了一个小几，上面摆了一些瓜果。

赵焱把一颗葡萄去了皮，送到杨清嘴里，诱道：“来来来小阿清，张嘴。”

杨清顺从的张嘴，嚼了两下突然勾住赵焱的脖子，自下而上吻了上去。赵焱正要情动，便感觉嘴里被推进来什么东西，小颗粒状的，硬硬的。在杨清得逞的眼神下，加上对方难得主动一回，赵焱生不起一丝气，反而有些好笑。

双唇松开的时候，赵焱在杨清惊讶的目光中，把葡萄核囫囵一吞，咽了进去。他勾了一下杨清的鼻子，笑道：“哎！只要是小阿清送的东西，药我也认了。”

杨清闻言，耳垂迅速染上了淡淡的粉色。他别过脸去，佯装赏月，转移话题道：“山里的月亮比这儿好看多了。”

赵焱点头，又喂了杨清一刻葡萄，道：“我听杨叔说过，你们小时候都会在山里住上一段时间。”

“上小学前一直住在山里，我家在那儿有一个宅子。小时候，我一直住在那里。上小学以后，离得远了，每年寒暑假也都会回去。可惜上没几年，我爸职位调动，就跟着来到这。离的太远，父母工作又忙，算起来已经很久没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