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嗤地一笑:“是你自己说要抵债,这才坚持了几天,就忍不了了?”
“是,我是说了要抵债,但拿文件这份工我不干,行不行?”看着周家奕的脸色暗了下来,她又发泄似的低吼了起来,“瞪什么瞪?没人侍候就这么难受?不如给褚子欣打电话,你叫她来侍候你,她一定肯。”
其实,她就是给他拿文件,也不过是举手之劳,但她是真的不想动,一半是因为懒,另一半也是为了跟他较劲。
周家奕阴着脸,盯着她看了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很好。”
陈之叶知道他生气了,却没想到,第二天,他真的开着车跑到电视台去。他一出现就引起不小的骚动,特别是那些只闻其名,不曾见过其人的新分配来的大学生,一个个恨不得眼冒金光,哇哇地倒抽冷气。还有几个人,平时下班的时候十分积极,结果也破了例,故意留到最后,看着褚子欣和周家奕一起离开。
周家奕杀伤力不小,特别是那些对爱情满怀憧憬的女孩子,就更为夸张。此刻,楼梯、墙角里缩满了人,像是怕被人看到,都努力地把身子遮起来,只露两只眼睛滴溜滴溜地转来转去。她觉得无奈,又觉得夸张,弯着嘴角笑了一会儿,结果一转身的时候,正好碰到杜云泽。
“你怎么在这里?”
杜云泽愣了愣,从远处收回目光笑笑说:“只许你下班,不许我回家?”
他这么一说,陈之叶倒有些不好意思,脸色一窘,说:“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一会儿不是还要播新闻吗?”
“改到明天了。法制台的阿非调过来了,以后他和苏丹一组。”
“那你呢?”
“上头让我带孙芳。”
杜云泽和苏丹一直是铁搭挡,几年下来,已经是默契十足,却不想又被临时拆开。想着这些天各个栏目组的人事变化,她也觉得台里动作有点大,不由发起牢骚来:“真不知道台里在搞什么,你们俩一起搭挡的挺好的,为什么要分开呀?让阿非和孙芳一组不行吗?”
“谁知道呢。”杜云泽含糊一笑,似是忽然想到了什么,问,“你晚上有没有时间?我请你吃饭?”
她看了看大厅墙上的表,想了想说:“那好吧。”
连续被周家奕使唤了一个多月,好容易他恢复正常,出去佳人有约,单调枯燥的日子总算结束,她也难得可以放松一下。
她跟着杜云泽去停车场提车,结果刚坐上去,却忽然想起来后天要考路面。自从买了那辆cc,她就到驾校报名了,但平时工作忙,极少能去练,后来周家奕回来,她就更是没有时间。
这一下子慌了手脚,她犹豫了半天还是小心翼翼地开了口:“那个”
“怎么?”
“我过两天要考路面,能不能借你的车练一练……”
他果然大方,想也不想就下了车,绕到副驾去,拍着车门,主动和她换位置。
她颤微微地坐到驾驶室去,抓着方向盘,突然底气不足:“我不怎么会开事实上,驾校练车,我一次都没去过”
“没关系,这儿人少车少,你慢慢开,我在旁边指挥,绝对没问题。”
结果她还是紧张,几乎是手脚冰凉,感觉像是上了刑,四肢无措,连呼吸都找不着节奏。
看着她这副模样,杜云泽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出来:“大小姐,我不是洪水猛兽吧?至于把你吓成这样?”
她也觉得自己太没出息,调整了一下心绪,深吸了几口气之后,才鼓起勇气,在杜云泽的指导下,慢慢地起步、换档、拐弯儿、停车。
不得不说,杜云泽是位好老师,至少对着她这样手脚不协调的学生,还是耐心十足,认真地教她怎么踩油门,怎么看路况。她领悟力还不错,手忙脚乱了一阵子就找到了感觉,车子也渐渐开的平稳起来。
按照杜云泽的提示,车子七拐八拐地开始一家新开的粥馆去。陈之叶把车停好,从驾驶室里下来,腿都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