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她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华贵宫装女子浅浅一笑,“暂时留着,我还有用。”
“可是娘娘,难道您忘了上次在城北民宅中发生的事情?老奴确信自己不会瞧错,那黛染彩雀织锦的料子,可不是什么人都用得上的。柳红艳或许已经暴露了。”嬷嬷面带忧色,“若是她再将咱们的事情给暴露了……”
华贵宫装女子眉宇微微颦蹙,脸上的自得尽褪,眸光闪了闪,“前些儿时候凉都发生了不少事情,原本单纯如猪的顾瑾汐竟然开了窍,难道嬷嬷就不好奇?柳红艳与顾瑾澜接二连三的在她手上吃亏……”
“娘娘您说,会不会是那顾瑾汐发现了什么?”嬷嬷心里顿时噔的一下,如果当真是她发现了什么端倪,那后面发生的事情倒也说得通了。
“不过是个乳臭味干的臭丫头,她能知道什么。”华贵宫装女子不以为然。
“可如今少主子那边……”嬷嬷嚅了嚅唇,欲言又止。
“男人嘛,个个都是贱种;你追着他,他自然不稀罕;但如果有一天你不追了,他反倒觉得不习惯。”华贵宫装女子轻轻拍慰着怀中的波斯猫,“他若当真喜欢,娶回来就是。”
嬷嬷脸上担忧未褪。
“以顾家如今的动静,如果当真发现柳红艳的异常,顾老夫人怕是第一个饶不了她。”华贵宫装女子语气稍微柔和了些,“再者,过两日就是安伯候府老夫人的生辰,到时候嬷嬷可仔细试探一番。”
说吧,眸色顿时又变得幽深晦暗起来,“本宫很是好奇,这次顾瑾汐会怎么对付柳红艳与顾瑾澜。若是她当真有那样的城府和手段,倒是站在皇儿身边不错的人选;顾家虽然声望显赫,可权势上却始终有些欠缺了。”
“如今凉都对少主子心仪的贵女不少,娘娘莫要忧心。”嬷嬷赶紧开口安慰。
“只是那东西迟迟寻不到,本宫这心啊……”华贵宫装的女子轻叹了口气,她怀中原本紧紧闭着双眸的波斯猫似乎也察觉到主子的忧愁睁开眼,慵懒又优雅地伸了个懒腰,灵活的从女子怀中跳下来。
“如今顾苏谢三家,盯着他们的人不少,怕都是为了那个东西。”
嬷嬷说着,猛然似乎是响起了什么,“咱们安插在顾国公府的暗子来报,似乎顾老夫人也在暗中寻找什么;当初若非太长公主极力支持皇后也不会,娘娘您说会不会……”
“哼。”
华贵宫装女子轻哼一声,眼底几不可查地闪过一缕暗芒,“当年顾苏谢三家的确是先皇的左膀右臂,但那个东西到底在哪里谁都不知道;连当今圣上都不清楚,你以为若是确定了那个东西的所在,皇上还能容得下他们?”
“娘娘,您,您的意思是……”
嬷嬷顿时双目大瞪,整个人身子僵硬着,连话都说不完整。
“你以为本宫与柳红艳之间的事情,那个人不知道吗?”
华贵宫装女子嘴角斜勾,扬起三分浅淡的笑意,只是笑意却未达眼底;幽深深邃的眸子半眯着,带着浓浓的阴狠算计,“不!他知道,甚至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或者说,这整个后宫的一举一动都在那人的掌控之中。
说着,转头看向神色紧张的嬷嬷,她言笑晏晏,“嬷嬷别忘了,他是君,手掌西楚生死;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些。”
前朝后宫,从来都不分家。
她自然也从来不奢望那个人会真的对她们有多认真,后宫佳丽三千,年年都有新人笑,可有几人能见旧人哭。
“可,可是……”嬷嬷艰难吞了口唾沫。
“所以本宫更要留着柳红艳。”华贵宫装女子瞧着嬷嬷那紧张的模样,突然轻笑一声,“不仅要留着,而且你与她联系可以更频繁,当然也要更小心,不能刻意露出马脚,明白吗?”
“老奴名表了。”
嬷嬷点点头,眼底瞬间划过一道了悟的神色,“娘娘这招用得当真妙极。”
“传令给那些暗子,都给本宫当心着些,若是不小心露出了马脚,到时候就别怪本宫翻脸无情,哼!”华贵宫装女子语气陡然变得狠戾。
嬷嬷赶紧低下头,俯身行礼,“是。”
“……”
整个布置华丽大气,富丽堂皇的宫殿顿时陷入了深深的寂静。
“若是娘娘没有其他吩咐,那老奴就先告退了。”嬷嬷低着头,语气恭谨。
“嗯。”华贵宫装女子懒懒地靠在软榻上,微微颔首,“嬷嬷先将那日跟踪柳红艳的人身份查出来;黛染彩雀织锦的料子,应该不难查。”
凉都城内,拥有黛染彩雀织锦料子的贵族虽多;但能够用它来裁制衫裙的人却少;就算已经缝制了衫裙也大都在参加宴会等重要场合的时候穿一穿。
“是,老奴明白。”嬷嬷低下头。
“退下吧。”华贵宫装女子沉沉地叹了口。
……
顾国公府,兰馨阁前。
再次回到这里,顾瑾澜说不上心头究竟是什么滋味。
景物依旧,物是人非。
连她也已经不是最初那个她了,低首垂眸,右手为不可查地陇上小腹,眼神有些许的晦暗,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常。
“外头热,姨娘、小姐先进屋吧。”碧菱一手撑着油纸伞,一手推开兰馨阁的大门道。
“院子里伺候的下人呢,是都死了吗?”顾瑾澜语带不满。
院内似听到动静的一名老婆子赶紧迎上来,“老奴见过澜小姐,柳姨娘,奴婢们正在打扫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