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待下人自来宽厚,那丫鬟是这些年来唯一一个叛主的。
谢逸薄唇微微嚅了嚅,压低嗓音近乎低叹,“子骞的意思是,不想再等了。”
似是明白谢玮的性格,谢逸也没有再卖关子。谢臻会突然对顾瑾汐动手在他们的意料之外,苏怡的性子会因为顾瑾汐的再次受伤而变得那么的清冷决然同样出人意料,但正因为这件事情让顾子骞和他都下定了决心。耿家的人出的幺蛾子太多,多拖一天或许都能够发生许许多多不在他们掌控中的意外,不许早日解决了。
“那耿家背后的人怎么办?”谢玮语气沉沉,似乎带着几分凝重和黯然。
“呵呵。”
轻声透着几分凉薄的笑声带着缥缈好远似乎从天际传来的般;谢逸仍旧双眸远眺,面无表情,薄唇开合间说出的话,却是让谢玮不由得沉默,“其实,耿家背后的人究竟是谁我们都心知肚明,不是吗?”
这些年针对谢家,针对顾家的人,难道还不明显吗?谢安虽然已经致仕,谢家的小辈也因为种种缘故并没有功名在身,但这并不久代表了谢家没有了势力,没有了权力;至于顾家,当初的顾老国公是何等人物,却战死沙场;顾淮纵然看似性格软弱可他曾经试探过,他的内力怕是比之自己也不差的;隐藏得这么深,又怎么会是简单的。单说顾家入仕的大哥和二哥,都可以说得上是功成名就,可就算这样,那背后的人却仍旧不费吹灰之力的针对。
别说凉都就算是天底下能够轻描淡写的做到这一点的人也不多了;一一排除下来,除了那手握权柄的人,他实在想不到另外一个。
“耿家还没有那个本事。”谢玮的语气轻飘飘似乎又带着十足的肯定,呆在耿家十余年,纵然接触不到最核心的东西,但有些东西却还是了解的。如果他们真的有那样的本事跟那个人达成这样的交易,那不至于还是现在这副模样,更不至于,贪财至此。
只是到底他不明白,有些人,那种名为贪欲的东西是从骨子里带来的,哪怕已经腰缠万贯,哪怕已经富可敌国,可却仍旧改变不了贪欲的本质。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大抵就是如此了!
“耿家是没有,但不代表那个人不能派人潜伏在耿家。”谢逸嘴角微微扬起,清澈的眸底流光闪烁,他轻笑一声,“原本还有些怀疑,可现在大哥心里不也已经有想法了。”
“那你们打算如何?”知晓谢逸仍旧跟顾子骞有联系之后,谢玮那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是稍微放了下来;蘅芜苑顾家,都是自己的亲人;如果真的因为谢臻一时糊涂犯下的错而让他们决裂,害父母痛心,他会因此内疚半生的。
“闲逸居到了。”谢逸猛的抬起头淡淡道,侧身拉着谢玮的手,拍了拍,“大哥你也别想太多,回房好好休息休息,耿家蹦跶不了多久了。”
谢玮嚅了嚅唇似想开口说点什么,可谢逸早已经推着轮椅走出了好远,好远,只留下他一人站在风中,脑子里千头万绪,却什么都说不出来。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无外乎如是。有些事情谢玮看不透的,其实局外旁人早已经看得清楚明了,就如同耿氏与耿亭匀的关系。
“少爷!”
当看到药老的时候,谢逸并没有任何的意外,只是薄唇微微抿着,眉宇颦蹙带着浓浓的担忧,“汐儿的身子怎么样了?”
“很奇怪。”
药老眉宇微微颦蹙着,为了避免尴尬和不必要的麻烦并没有走正院而是直接翻墙进去;不知道是他运气好还是刚好所有的人都有事情,当他进屋的时候,屋内只有仍旧在昏迷中的顾瑾汐。面色红润,呼吸平稳绵长,竟像是睡着了般,哪里有丝毫重伤的痕迹。还有她体内那雄浑的内劲,循着筋脉不断运行的真气,这……根本是不可能发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