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青柏听着张氏越说越是难听,越说越是离谱,“胡扯!”
“哼,别以为老娘不知道,还想给那个狐狸精赎身,当真以为老娘是吃素的不成?”张氏骂骂咧咧,转头恶狠狠地瞪着耿青柏,“我告诉你耿青柏,只要有老娘在一日,那个狐狸精就休想进耿家的大门!”
“你说够了没有?”耿青柏面色铁青,平日在丽城在耿家这些话骂骂咧咧的也就算了,可现在是在谢家,这些话说出来,让谢家的人怎么看他?
尤其是看到站在旁边来来往往低着头或交头接耳或面带微笑的丫鬟小厮,总以为他们是在嘲笑自己,耿青柏面色难看,狠狠地一甩宽袖,“行,你闹,你闹,我倒要看看你还能闹出什么来!”
“哼!”张氏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转头看着如花和似玉,“怎么,他给你不懂本夫人的话是不是,让你们把门给本夫人撞开,本夫人就不信了!”
“奴婢们不敢!”如花和似玉顿时跪倒在地,在耿家的这些年,她们自然明白张氏的性格;可去撞大少爷的门,那可是小少爷亲自关上的。
来谢家的时间虽然不长,可她们却非常的明白,得罪了大少爷可能没什么,毕竟大少爷从来都不是说人好坏也并不就大了。小少爷的脾气瞧着是好,可他就光是那么浅笑着看着你,就足够让人觉得心里发毛抓狂了。
“两个废物!”张氏恶狠狠地瞪了两个丫鬟一眼,亲自走到那门前,“老娘今天就还不信了,你们不撞,老娘自己来!谢玮,谢玮你给老娘出来,出来!”
“这都说虎毒还不食子,可你呢,连自己的儿女都不放过,你简直连畜生都不如,你……”
听着门外的动静,还有张氏那越来越难以入耳的骂骂咧咧,谢逸眉头紧皱,面色也越发的难看,双眼微微眯着,若有似无的戾气从眉宇间渐渐弥散开来。
谢玮见状,心猛然沉了沉,闭上眼深吸口气,兀自起身,“我出去看看。”
“一起吧!”谢逸薄唇微微抿着,这件事情已经不仅仅是谢玮一个人的事情,涉及到的是整个谢家,在他们谢家嚣张如斯,当真以为他们谢家无人了不成?
“可是……”谢玮看着这个坐在轮椅上的弟弟,心疼并不谢安和陆氏夫妇要少。自己的弟弟妹妹,一个自幼失踪沦为孤女,一个双腿不行终身轮椅,只有他,至少是完好无损,至少是安安全全的活到了现在,有些事情注定是要他承受的,他是大哥,就得担起这两个字应该有的责任。
“没什么好可是的。”谢逸低首垂眸,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冷笑。纵然明白在耿家大哥的日子并不好过,可他就是想看看,这些无耻的耿家之人究竟能无耻到什么地步。
“谢玮你给我出来,你出来!”张氏仍旧不断地叫嚣着,门被敲得啪啪作响。旁边如花、似玉两个丫鬟踯躅不敢上前,张氏那张牙舞爪的模样更是,连耿青柏都眉头紧皱,“张氏,你闹够了没有?”
张氏闻言,双眸圆瞪,“耿青柏你什么意思啊你,我们的女儿现在舌头被人割了,还成了那副模样,难道他谢玮没有责任,难道他们谢家没有责任?我女儿从丽城出来的时候那可是好好的!别以为他们谢家什么狗屁三朝帝师就能草菅人命了,哼,都说人在做天在看,就是他们谢家亏心事做的太多所以才招天灾,祠堂被烧,那是活该……”
“砰——”
活该两个字尚未落地,猛然紧闭的房门大门被打开。
看到谢玮推着坐在轮椅上的谢逸走出来的时候,张氏顿时嚅了嚅唇,将还没有说出口的话给咽了回去,想到刚才谢逸那凉凉好似从地狱发出来冰冷眸光,她嗫嗫嚅嚅,“别,别以为这里是谢家你们就,就能不讲道理了。我们家琴,琴儿可是在你们谢家出的事……”
“那你怎么不问问你的好女儿做了什么?”谢逸嘴角微微勾着抬起头,眉间那颗朱砂闪烁流华,趁着他苍白的面色越发的红艳妖冶。
“你……你……”被谢逸那好似千年寒冰里透出来的视线给怔得说不出话来,张氏只觉得好似有什么东西堵在了嗓子眼儿上一般。
“就算琴儿有千般错,你们也不能这样毁人身体吧。”耿青柏面色沉沉,眉宇微微颦蹙着,“还有琦儿,琴儿是有错,琦儿没有错吧?她一个女儿家,你们怎么忍心那么对她?”
谢玮闻言眉宇微微颦蹙着。
倒是谢逸微微抬眸,眼角扫过站在张氏和耿青柏身后,倚在耿亭匀身旁头上的纱布已经完全被解开,脸上那原本血肉翻飞的伤口已经结痂,只是透着黑色,让人觉得异常的狰狞,耿亭匀眼底带着浓浓的心疼,似乎在安慰着什么。
觉察到谢逸的视线,谢琦身子微微颤了颤,不自觉地往耿亭匀的怀中又缩了缩。
“你这么瞪着琦儿做什么?哼,往日是没有人跟他们撑腰,现在我们耿家的人来了,你别想在欺负她,当真以为我们耿家无人了不成?”张氏见状,顿时又只觉得气不打一处来,双手叉腰活脱脱的市井泼妇般。
“呵,呵呵!”
谢逸闻言,突然就笑出了声,低低沉沉的小声带着丝丝缕缕的凉意和浓浓的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