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闻声睁眼,入目却是看到淳于泓带着已经环上了一袭宫装罗裙,打扮得异常素净的淳于韵在他们身后的四名侍卫押着两个女子,旁若无人地走了进来;顿时他垂下眼睑,眼底飞快地划过一抹不悦。
“大胆淳亲王!”杜公公见状赶紧开口轻喝一声。
“事急从权,毕竟这件事情涉及到韵儿的声誉和名节,我淳亲王府自当年一战,就只剩下我们两个小辈相依为命,还请皇上看在淳于泓一片赤城之心上,原谅小王擅闯金銮殿之罪。”淳于泓说着低下头,只是那语气哪里有半分请罪的模样。
皇帝面色沉沉,“淳亲王想说什么?”
“启禀皇上,这件事情小王已经查得很清楚了。”淳于泓低下头,“府上的丫鬟香兰也已经招供,小王带人在原顾国公府的宜兰园也寻到了顾瑾澜易容用的人皮面具,请皇上过目!”
皇帝闻言,眉宇微微颦蹙着,尾音拉长,“哦?”
“还不快呈上来。”
跟在皇帝身边多年,对皇帝每个动作所暗含的深意都了如指掌的杜公公赶紧开口朝着旁边候着的小太监轻声呵斥道。
立刻就有两名小太监朝着淳于泓小跑过去,双手举过头顶,从淳于泓手中接过那所谓的证据之后,然后又从侧面上了台阶登上高台将东西递给杜公公。
“皇上,请过目。”杜公公将东西放置在托盘上。
皇帝看着香兰签字画押的供词,又看着那人皮面具和被淳于泓押在下面的两个女人,“哦,事情真的是淳亲王说的那样?”
“香兰,韵儿带你不薄,你为什么要这做,你对得起死去的淳于老王爷和王妃娘娘吗?”秦楠见状,立刻轻喝一声,眼神微暗,语气中似乎还带着三分威胁的味道。
淳于泓闻声低着头,“太子爷难道还想以香兰的爹娘来做威胁吗?”
“淳于泓你胡说什么!”被戳中心事的秦楠,顿时恼羞成怒。
“本王有没有胡说太子爷您心知肚明,多年之前你就拿捏住了香兰的爹娘,以此要挟香兰为你做事,这次你更是为了一己私欲,将韵儿劫走不说,还以顾瑾澜李代桃僵,如果不是那顾瑾澜在婚宴上跌倒露出了马脚,怕是本王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待韵儿向来亲厚的太子竟然会做出这等事情来。”淳于泓面色难看到了极致,“太祖皇帝曾言,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请皇上无比严惩主谋,给小王,也给韵儿一个交代。”
皇帝只简单地翻了翻那呈上来的供词和所谓的物证,看着下面被押着的香兰和柳姨娘,“淳亲王所言当真?这件事情真的是太子逼迫你们干的?”
“香兰别怕,你只管将事情的真相说出来,就算是淳亲王也不能要挟你的。”秦楠赶紧开口道。
香兰却是低下头,“启禀皇上,这件事情是……是……”
“啊——”
猛然只听到一声惊呼,紧接着香兰猛然倒在地上,嘴角流出鲜红的血丝,双眸死死地瞪着秦楠,一副带着恨意的模样,死不瞑目。
杜公公甚至金銮殿中的宫女太监顿时都慌了,“来人呐,护驾,护驾!”
“有刺客!”
淳于泓足尖轻点,周遭的四个侍卫也赶紧把剑,一副警惕的模样;周遭的御林军上前,将整个金銮殿围得水泄不通,里里外外的搜索了个遍,却仍旧没有发现刺客的踪迹。
“正所谓死无对证,太子这招可真是秒啊。”淳于泓双眸圆瞪,带着浓浓的嘲讽。
“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见香兰已经死了,秦楠的心终于稍微放下了些,薄唇微微抿着。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太子,别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事情涉及到了淳于韵,淳于泓早已经是没有了理智,更何况淳于韵与秦襄的婚事,早就在安伯候府的事情发生之后就板上钉钉,现在莫莫名其妙的跑出去顾瑾澜,偏偏还已经跟秦襄完成了三拜九叩之礼,难道要让韵儿嫁过去为侧、为妾?退一万步讲,就算是平妻,对淳于韵,对淳亲王府也是莫大的侮辱。那顾瑾澜是什么身份,未婚有孕,甚至不止有过一个男人的女子,有什么资格跟自家宝贝妹妹平起平坐?
兵荒马乱的金銮殿,因为香兰莫名其妙的死亡皇帝的心总也平静不下来,对淳于泓和秦楠你来我往的争执也只觉得头痛不已,“够了!”
“皇上息怒!”“父皇息怒!”淳于泓和秦楠同时噤声,转头朝着皇帝恭谨地行礼道。
从淳于泓进了金銮殿之后就一直没有说话的秦襄这才淡淡的开口道,“启禀父皇,儿臣以为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查清楚香兰的死因,还有柳红艳,这件事情到底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柳红艳低着头,她早就已经想得很清楚了。
如果她真的说了实话,太子毕竟是皇帝的儿子,又是一国储君,就算惩罚也不会太过,待此事了解他定然是不会放过自己的。如果不说实话,自己搅黄了淳于韵的婚礼,淳于泓定然也不会放过自己。左右不过是个死,虽然直到现在她都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发展到现在的模样,当初太子爷不是已经将顾瑾汐给掳走了吗,那婚宴上的新娘又怎么会成为澜儿的?
她低下头薄唇微微抿着。
“怎么,还没想清楚?”淳于泓眉梢浅扬。
柳红艳低下头,“民女不敢。”
“那你还不快从实招来!”杜公公也有些看不下去,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