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思明偏头一看,原是沈逍遥。
“那当然!你也不看看她是谁?她可是我们华山的大师姐呀!”云娆说得眉飞色舞、得意扬扬,好像被夸赞的是她自己一般。
不出所料,结果高亚男凭着华山绝学大获全胜。
邱居新背影寥落地走下擂台,萧疏寒正待着他,等邱居新走近了些,萧疏寒便空出一只怀抱拂尘的手,轻抚邱居新的头顶:“你做得很好。”
蔡居诚站在一边,不屑一顾地抱着臂,刻薄的唇齿还不忘吐露出奚落的言语:“哼!邱居新你多大了?打输了还要跟师父求安慰!真够没用的!”
郑居和:“师弟,少说两句吧。”
蔡居诚最是听不得谁与他说这话,于是更加来气道:“少说两句?我凭什么少说两句?在武当输了场子还不能让人说了?他邱居新这么金贵的吗?真不知他给你们下什么mí_yào了,一个二个都向着他!”
眼见气氛被蔡居诚这一席话搅得愈发生硬,却有一道女声在此时响起:
“让开!让我见师父――”
来人与沈逍遥等人一样,身着华山衣冠。她长发凌乱,一袭衣衫被血浸透,模样狼狈至极。这人跌跌撞撞地扑上前来时,枯梅才看清楚,这女子竟是华真真!
“真真?!”
“师姐?!师姐你怎么了!”
“师妹,何人竟敢把你伤成这样?”
华真真咳嗽两声,清出淤塞在喉中的血,断断续续地哑声吐出几个音节:“师父……韩师叔……封山……救……无涯……”
枯梅原还想详尽地问个清楚,哪知华真真就闭上了眼睛,枯梅摸了她的脉,是失血过多造成的体虚不持,好在尚不危及性命。
“萧掌门。”枯梅唤了一声。
萧疏寒是个聪明人,枯梅只字片语,便足以让萧疏寒明白她想说什么:“大师放心,武当定然不会薄待伤患。”
“有劳萧掌门,既如此,老身便可先行一步了。”
“无碍。”
云娆却道:“掌门不等真真师姐醒来问个究竟吗?”
枯梅摇头:“不必。”
听见华真真叫“韩师叔”三个字时,她就已经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话说饮雨大师尚在世时,除枯梅以外,座下还有六名弟子,韩昭便是六中之一,他是饮雨唯一破格收入的男弟子。
韩昭生是孤儿,禀赋虽不如人,却是众弟子中最勤勉努力的那一个。后来步步y-in差阳错之下,韩昭的身世大白,谁曾想到他竟是曾经江湖闻名恶贯满盈,一刀取人性命的杀手,人称“一刀寒”韩旭的遗腹子。
这么多年,华山山门下人材虽渐凋落,但却绝无败类。江湖人人皆知饮雨择徒极严,现下出现这么个岔子,是连择徒之初,饮雨也不曾想到的。
饮雨深知事关华山声名,便随意找了个理由,废了韩昭一身华山功法,将其逐出师门。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只因抹不去的血缘,韩昭没有做错任何事,却要承担这样的结果。
后来,冷面罗刹下来战书,饮雨因练功不慎走火入魔。韩昭不知勾搭上了哪路旁门左道,趁着饮雨性命垂危之际攻上华山。
当时是枯梅率华山众弟子,浴血奋战三日三夜,才将所有贼子尽数赶出,一个未留。本以为韩昭会就此销声匿迹,没想到他竟会趁着门派会战卷土重来!
韩昭!
当初念及旧情,没能杀了你,真是我此生之过!
……
一行人快马加鞭,赶抄近路。原本要走六七日的进程,不出三日就赶回了华山。与往日深夜里的暗黑寂静不同,今夜华山灯火通明,到处都燃亮了火把,不知道的,估计会以为是华山走水。
山门此时也已换作他人把守,上上下下还有十来批夜巡的队伍。
“师父,咱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枯梅道:“我从正门进,你们趁机从他处入山,去救无涯他们。”
高亚男惊道:“要去也是我去,怎可以让师父屈身作饵?!”
“是啊,掌门!你还是让我去吧!”
“不,让我去吧!”
眼见掺和进来的弟子愈来愈多,枯梅怒目圆睁,厉声呵斥:“就凭你们那三脚猫的功夫,赶着送命还差不离!救人需要时间,你们撑得过多久?”
经枯梅这样警醒道,几名弟子喉中一哽,顿时深觉自己莽撞。
“就这么定了。”枯梅说着要走,却不知是谁叫住她:“等……掌门,不走正门,那我们从何处进山啊?”
枯梅睨了他们一眼,毫不留情道:“平日宵禁时,你们从哪里回来,便从哪里进!”
“……”
“……”
贾富贵焦灼地扶额:“完了完了,掌门居然连这都知道了,这下可怎么办呀?”
云娆往他小腿踹了一脚:“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别吵了!”高亚男本就因枯梅独身赴战正值心浮气躁,这么紧张的局面,没想到这二人竟还有闲心言说他事!
两人识趣地闭了嘴,高亚男又道:“我们两人一组,兵分五路,去找无涯他们。切记,打不过就跑,性命要紧,不要死扛!”
“是!”
枯梅之勇绝,试问江湖谁不知晓。半个时辰,她就以一人之力单挑了对方三路兵马。不过枯梅并不恋战,这些人都是她赶往正殿的途中顺手杀得。
枯梅提剑进来时,韩昭还困在大殿的掌门之位,趴在桌上自顾自地为自己斟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