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亦崐对着那血沉默了一下,忽然嘴角一歪,勾起一丝不怀好意的笑靥。
三伏天的,火气这么大可不好。
陆亦崐伸出手,从后边捂住杨英杰的额头;“生病了吗?”
杨英杰瞬间凝固成一座木雕泥塑。
就听见陆亦崐用一种夸张的语调着急起来:“哎呀,你流鼻血了!——来人啊,英杰哥中暑了!”
杨英杰:“……”真的好想彻底晕倒啊!
陆亦崐发现,最近一直有人在鬼鬼祟祟地跟踪他。
一个人去游乐园,跟同学大排档打火锅,到孤儿院当义工,去医院探望某位长辈,就是出门到附近超市买瓶酱油,背后总有一双眼睛追随着他。有次他跟个女同学走得近些,立刻便能强烈感觉到眼睛主人的愤怒情绪。
陆亦崐并没少被人这样关注,他早已练成雷打不动的铜筋铁骨。任你望穿秋水,我自岿然不动。然而这次这双眼睛却有点不同——太热烈了,那眼睛热辣辣的就像舌头,陆亦崐常常有被扒光衣服,舔遍全身的错觉。
陆亦崐这几年早已被家人溺爱成了个熊孩子性格。他嘴角一勾,肚子里就冒出个祸害人的馊主意。
把车开入地下停车场,他转着钥匙扣,哼着小曲儿,沿着林荫小路往广场走。
他走得这样毫无防备,背后果不其然响起一串细微脚步声。
陆亦崐拐过一个楼道口,背贴着墙壁静静等着那串脚步声。
在偷窥者抵达拐角的时候,他脚尖一扫,就把对方绊了一个大跤!
偷窥者猝不及防挨了这么一下,当即踉跄着朝前跌。陆亦崐乘胜追击,一手抓住他的衣领,另一只手对他太阳穴一拍,同时飞快反剪他的双手,把他压制住。
大热天的,偷窥者居然戴着墨镜,穿了黑色连衣帽。陆亦崐一把扯下对方的伪装,掰住他的脑袋,迫使他扬起头。
“是你?”
曹远半边脸贴着墙壁,窘迫地笑了一下。
“真巧啊呵呵呵……”
夕阳西下,广场上的烧烤摊渐渐热闹起来。
“红毛,你的红毛呢?”
“什么红毛啊,我就换个新形象。”曹远摸了摸新剪的染回黑色的寸头,“还不错吧?”
他这几天思考得很透彻。他要换个新形象,跟陆亦崐重新开始。
陆亦崐对着串骨肉相连很遗憾地叹了口气:“要是能把脑子也换个就好了。”就这种跟踪技术,还嘴硬不肯承认,他都懒得去拆穿他了。可怜他准备了各种大招,全都英雄无用武之地。
曹远眉毛竖起,一把折断手里的烧烤签。
“行啊!老子宽容大度地原谅你,你他妈的还想找打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