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亦崐能当上旅长,除了自身实力过关外,又哪能没点拉帮结派的本事。回到村红枫山村三个月,他的身旁就团结了一群小伙伴,个个唯他马首是瞻。
陆宗耀在供销社工作,供销社旁边还有个工地。陆亦崐跟着他出门,叫上几个小伙伴帮忙,挑挑拣拣的凑了些材料。中午回到家里便开始制作。等到陆宗耀晚上回来,就见他捧了个纸箱子跑过来献宝。
“这是什么?”陆宗耀跟儿子一起蹲在庭院里,饶有趣味地看儿子摆弄玩具。
这些玩具都是他先前买给儿子的,现在显然都经过“后期加工”。这个岁数的小孩子有些奇思妙想再寻常不过,只当儿子闹着玩。
“连发玩具枪”陆亦崐手指玩具枪,头头是道地解释,“这个外壳是普通的塑料模型枪,里边是空心的。我在里边用铁丝,漆包线跟橡皮筋安装了弹弓,填弹匣延长,可以一次放很多子弹,按扳手推动橡皮筋,产生连发效果。你看。”
六颗小石子“嘭嘭嘭”击打在青砖上,远远弹开。杀伤力不强,但射程在同类玩具中很是可观。重要的是,现在的玩具枪大多每次只能射出一发子弹,像这样六连发的,在乡镇中几乎没有。
陆宗耀眼睛一亮。
陆亦崐放下玩具枪,又把回力车,机械狗等手工玩具一一试验给父亲看。
“爸爸,我的玩具好玩吗?”
“好玩!咱们家犊犊可真聪明啊!”陆宗耀高兴地把儿子抱起来,“你怎么懂这些的?”
陆旅长鬼话连篇地答道:“妈妈有教我啊,我看了书架上的书,就懂了。”
陆宗耀有些难以置信。靠妻子一两个月的教授跟自学,就能发明出这些?难道儿子是个天才?
不过儿子聪明总要比蠢笨好。
他不知道,如果不是怕吓到旁人,兼之条件有限,陆亦崐连真枪都能捣鼓出来。枪械弹药,是陆士专精。
陆亦崐看父亲还没往生财一道想,便点醒他:“爸爸,我希望有更多小朋友跟我分享,可以吗?”
陆宗耀也是个脑子灵活的,脑子一转就明白。
这些东西成本不高,正可以薄利多销,开拓市场。但也因为工艺不复杂,这时候也没有什么专利,垄断之说,所以个体售卖,很快就会被同行模仿甚至超越,如果把设计图卖给玩具厂,一次性几百块钱卖断倒是可以。
不过这个是儿子的发明,必须征得他的同意。
陆亦崐当然同意。他很“乖巧大方”地点头:“我听爸爸的!”
第二天,陆宗耀起了个大早,把玩具跟设计图拿袋子装了就出门去了。直到傍晚才回来。虽然满头大汗,但也神采奕奕。显然是出售了个好价钱。
饭桌上,他把儿子的小发明跟妻子添油加醋地形容一遍,直听得慈如玉妙目连闪,少不得要搂住陆亦崐亲上几口。
陆老爷子的八十大寿很快就到了。
这天,三人穿上崭新的衣服,便招了辆电动三轮往吴阳市里去了。
因为是比较正式的家族聚会,到时其他亲戚朋友都会到场,所以夫妻二人一路上就不断教授陆亦崐一些必要的场面话,又嘱咐了些要注意的东西。
又特别强调曹安邦一家子。
曹安邦本人是临市东江市公安分局前局长,也是陆老爷子的学生。求神拜佛折腾了许多年,到四十多岁才欢天喜地地迎来了一对双胞胎,真真宝贝得不行。这对龙凤胎目前都只有14岁,在读初二。
陆宗耀在去年偶然见识过这一对熊孩子,此后就心有余悸。
临出发前夕,陆宗耀慎重地叮嘱儿子:“你曹叔叔有对儿女,他们跟你一个年纪,大概长这样——”他用手指在空中一比划,“如果在爷爷那里见上了,你好好的不要去招惹他们!”
陆亦崐大吃一惊:“他们是气球?”
到了位于市中心的陆家老宅,陆亦崐就明白了一件事,他这爸爸的美术肯定跟他一样不及格。
彼时他刚从车上跳下来,便见眼前的老宅子高门大户,古朴沧桑,很有些年头了。门枢两旁,篱笆围墙上攀爬了一簇葱郁青翠的爬山虎,其间零星地炸开几朵黄色小花。花与藤蔓都在微风中轻柔招展,十分清新活泼。这让他很觉亲切跟喜欢。
突然,背后“嗖”的一阵破风声,一块暗器砸在了他的额头上。
突然遭此暗算,陆亦崐就愣住了。他飞快举头望去——陆亦崐自己就是个投暗器的行家,而且他投暗器不需要弹弓,全凭手腕灵活,能使巧劲!而且指哪打哪,弹无虚发。凭他多年经验,那暗器肯定是从二楼东南方放出来的,可惜偷袭者早已逃之夭夭。
陆亦崐弯腰捡起地上的暗器,细看只是一团被揉的皱巴巴的大白兔糖纸。他眼珠子一转,心头冷笑。但是不动声色,并不告状。
陆宗耀跟妻子整理好东西,提了礼盒走了过来,陆亦崐便将那糖果纸塞进口袋里,几步缀上,挤进二人中间,左右边各牵一只手,一家人一同走进屋去。
陆老爷子这一脉,目前就只有陆亦崐这个后辈。反观陆老爷子的姊妹,陆宗耀的姑姑那一脉,却是人丁兴旺,小孩都是扎堆地生。兼之陆老爷子是大名鼎鼎的特级老教师,学生无数。所以一次寿宴,倒是几乎要办成了流水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