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文森特应该已经去世了,因为假如他还活着,叶迟不会是这个样子。”
“那真是太好了。”布莱特笑了笑,那是真心愉悦的笑容,却让弗朗西斯打了个冷颤,他明白这个笑容的意思,布莱特只是为不用再费事杀人而感到高兴。
“那只剩下叶的问题了。”布莱特撩了撩有些麻烦的头发,懒洋洋地看着弗朗西斯,“你有什么建议吗?让叶意识到我不是那个文森特。”
弗朗西斯结结巴巴地说:“我认为……慢慢来……总之,不能太激进,你知道一旦门关上了,再打开是不可能的!”
布莱特将头发向后捋了捋,眼珠动了动,看向弗朗西斯,“什么样的手段才算激进?医生,你应当了解我的性格,我等不下去。”
弗朗西斯看清他的神色,劝说的话又吞了回去,他不是什么圣人,为了卡尔拼掉了半条命也就算了,情侣之间的事他不想再掺和进去,赔上剩下的半条命,“总之我希望你温和一点,更有耐心一点……”
布莱特站了起来,椅子腿在地板上擦动了一下,尖锐的声音让弗朗西斯可笑地缩了缩,“咨询结束,多谢了医生。”
布莱特离开手术室,走进了走廊另一端的病房,叶迟正坐在床边吃罐头,他之前对这些食品没什么偏好,但这几天却隐约表现出对沙丁鱼罐头的喜爱,不过这类罐头不多,被布莱特统统塞给了叶迟。
看见布莱特进来,叶迟将罐头向他递了递,嘴角微微扬起,做出微笑的神情来。
布莱特站在离叶迟还有两米的位置停了下来,他盯着叶迟的眼睛,问道:“我叫什么名字?”
叶迟歪了歪头,困惑地看着他。
“我叫什么?告诉我,叶。”布莱特重复了一遍问题。
叶迟敏锐地察觉到了布莱特不稳定的情绪,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担忧,想要靠近布莱特,但布莱特制止了他的行动,“你应该叫我什么?”
叶迟手足无措地站在床边,他嗫嚅了一会儿,有些犹豫地说:“文森特?”
这个名字出现的一刹那,布莱特一脚踹飞了门边堆着的罐头,金属罐头在墙壁上撞击掉落,清脆的声响在整个病房里回荡,叶迟被吓了一跳,他看了看满地乱滚的罐头,又看了看布莱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我不是文森特。”布莱特没有做出更多的过激举动,他过于压抑自己的情绪,使得他的声线都颤抖起来,“我、不、是、文、森、特。”
叶迟呆呆地看着他,仿佛不明白他的意思。
布莱特走到叶迟面前,他掐着叶迟的下颌,迫使他抬头面对着自己,“我不是,还有一件事,你也要记住,文森特已经死了。”
文森特已经死了。
有着温柔的绿眼睛和明媚的金发,比他高一点儿的少年文森特,对他说:“我会带你走的。”
面前这个人告诉自己,那样的文森特已经死了。
叶迟的瞳孔一瞬间放大了,这使面无表情的他看起来有些可怕,他盯着面前的布莱特,没有说话。
布莱特等待着叶迟的反应。
过了半分钟,还是五六分钟?布莱特内心的焦虑让他丧失了对时间的感觉,他听见叶迟说:“你不是文森特。”
布莱特觉得自己应该感到高兴,但叶迟的神色却让他如坠冰窟,叶迟的眼眶泛起湿润的红色,“文森特死了。”他轻声呢喃。
布莱特松开了手,他看着叶迟,叶迟却不再看他,那个整个世界只有他一个人的叶迟消失了。
当弗朗西斯小心翼翼推开病房门时,出乎意料地,病房内的场景并不像他想象中那样,被破坏地跟台风过境一样。除了散落一地的罐头,所有设施都相当正常地呆在它们该在的位置上。布莱特不在房间里,叶迟坐在床边一动不动。
弗朗西斯稍稍松了口气,他一边捡罐头一边问叶迟:“布莱特呢?”
叶迟没有理会他。
弗朗西斯就换了个说法,“文森特呢?”
回应他的仍然是一片死寂。
弗朗西斯将怀中的罐头搁在角落,他绕到叶迟正面,看到了叶迟的模样,“我就知道……”他喃喃道,伸出手在面无表情的叶迟前头晃了晃,叶迟连眼睛都不眨,对他的存在视若无睹。
“这下可惨了,又刺激回去了。”弗朗西斯焦躁地在房间里走了两步,他咬了咬嘴唇,取出一把军刀来,走到叶迟身边,照着叶迟放在床上的手刺了下去。
直到刀尖刺破叶迟的皮肤,叶迟也没有一丝一毫试图躲闪的意思。他就像一个货真价实的玩偶,除了必要的生理活动,连思维都凝固了。
叶迟现在的情况比他在监狱里尚未遇到布莱特时还要糟糕,他对外界失去了反应,只会按照刻板的时间表活动,更糟糕的是,他们如今并不在安全的监狱中,而是满是变异生物的危险岛屿上,离开这座岛屿的时间还飘渺不定,作为主要战力的叶迟就变成了这幅模样,弗朗西斯简直无法想象他们这四个人接下来要怎么办了。
弗朗西斯在房间里绕了十几圈也没能想出办法来,他焦躁地揉了揉头发,决定还是回手术室去,宁愿看着正在进化的卡尔,他也不想对着跟人偶一样的叶迟。
作者有话要说: 对叶迟和布莱特来说都好残酷的真相o(╯□╰)o本来是想写的更冲突一些的,布莱特的独占欲很可怕,但是想了想,觉得假如真的打起来的话会很心疼叶迟,所以不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