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的钱包,就一百多块现金,倒是有五六张信用卡,卢围心里忐忑不安,脸上却不动声色,问:“能刷卡吗?”
“不能,马路对面有银行。”
卢围心说:有银行也没用,难道去抢?再说,我不知道密码。
把狗扔给兽医,出了门,把小黄的钱包颠来倒去地找,居然掏出个存折。
刚翻开存折,卢围大吃一惊,心脏突突直跳,身子一栽,赶紧扶住墙壁,瞪着一长串数字定了半天神,慢慢蹲下来,坐在路边上,冷着脸喃喃自语:“很好!每月最少十万!”
坐了快半个小时,异常平静地嘟囔:“耍着我玩很有成就感是吧。”
掏手机给小彗打电话,十几分钟后,小彗气喘吁吁地赶过来,“我都穷成这样了,你还好意思跟我借钱?”把一叠钞票递过去,“我要收利息的。”
“好说。一个月十万都没问题。”
交了钱,临出门,兽医懒洋洋地提醒,“你那是黑狗……”
“你难道色盲?”小彗疑惑,“它一身黄毛。”
“没上户口的狗,你手上有狂犬疫苗证明,不想罚款就去报个户口。”
小彗忙得很,不肯去,卢围把他身上仅有的一点儿钞票搜刮一空,抱着小狗去办证。
往一个白净书生对面一坐,那人头都没抬,问:“你儿子叫什么?”
卢围直犯迷糊:我难道走错地方了,这里管人不管狗?
那人一脸不耐烦,提高声音,“哦,也有可能是女儿。你家宝宝叫什么?”
卢围笑着凑过去,“我真得对您另眼相看,居然能跨越种族以灵长类的身躯生出犬科动物来。”
书生猛抬头,愣了很长时间,突然笑了起来,一巴掌拍在卢围肩膀上,“知音!工作几个月以来,终于见着不拿狗当儿子养活的人了。”
“哦?”
“唉……”此人叹气,“从事这工作简直是对精神的摧残……往事不堪回首,”一指小狗,问:“这玩意儿叫什么?”
“小……”卢围一顿,“算了,叫……万国。”
“有注射狂犬疫苗的证明吗?”
卢围递过去。
书生扫了一眼,皱眉毛,“怎么又是这家伙!我这儿都收了一叠了,到今天我都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这字签得……啧啧……说好听点叫龙飞凤舞,说白点,就是鸡抓狗刨。”
卢围回想兽医那要笑不笑半死不活的德行,说:“他长得就够龙飞凤舞的。”
办完证,交了钱,领着万国出门,书生高声提醒:“狗,千万别惯着,要不然会爬到你头上去。经验之谈!经验之谈啊!”
卢围心里“咯噔”了一下,心说:果然是经验之谈!我家还有一只狗!
回去之后,小黄还在睡,卢围悄悄把钱包放回他包里。
一个小时后,小黄醒了,笑眯眯地对卢围说:“我给你带了纪念品。”进屋翻包,发现钱包并不在惯常的地方,一愣,朦朦胧胧想起睡着前卢围说的话。
猛一跌,坐倒在床上,“完了,被发现了,真伤脑筋!”
24
沈节出来,平静地把礼物送给卢围,卢围平静地接过去,附送灿烂一笑,“谢谢!”
小黄大骇,心说:这叫什么反应?
晚上,沈节抱着万国坐在阳台上吹西北风,小狗冻得直往他怀里钻,小黄遥望天际冥思苦想,这事儿怎么办?坦白!肯定得坦白!
刚站起来,看见旺旺正在拉可乐罐,“咔嗒”拉断了,找了把剪刀,“噗哧”就扎了进去。
小黄一看这架势又坐了下来,心说:看见没?可乐就是榜样,稍不如意他能要了我半条命。他从小就没对我手软过,这么光秃秃地去坦白简直就是假手自杀!
旺旺斜了他一眼,回屋睡觉。
坐到月上中天,沈节仰头微笑,活生生把万国弄醒,笑眯眯地对它说:“铺垫!坦白之前先铺垫。”
万国掀了掀眼皮,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第二天傍晚,卢围进屋,一眼瞧见沈节正躺在沙发上看书。
沈节弹起来,神秘地传小道消息,“你猜王熙凤的女儿巧姐最后嫁给谁了?”
“哦?”卢围大感兴趣,“高鹗说是个土财主的儿子。你又编派出什么来了?”
“毫无考据精神!”翻开书伸过去,“巧姐把柚子给了板儿,板儿把佛手给了巧姐。知道这叫什么吗?”没等卢围回答,斩钉截铁地下结论:“交换定情信物!”
卢围傻看着他,迟钝了半天,“侯门深院的大家闺秀被你三两句话就流落到刘姥姥家当外孙媳妇了?”
“多浪漫的爱情故事啊!上天的安排,人力不可抗拒的宿命!”
卢围嗤笑,“你这张嘴……哎?你怎么了?”
小黄一副神游天外的表情,眼神涣散脸色飘忽。旺旺一巴掌拍过去,小黄悠悠转醒,低沉一笑,“旺旺,你还记得吗,我救过你,你也救过我。你说这世上还有比命更贵重的信物吗?”
卢围“腾”站起来,头也不回地进屋,“神经!”
沈节朝他背影低沉感叹:“但凡为人津津乐道的爱情故事都是冲破世俗观念或者试图冲破……”“砰”门关了。
沈节拎起万国的耳朵,疼得小狗唧哇鬼叫,小黄笑眯眯地说:“小旺旺,看到了吧,大旺旺表现不错,灵魂已然束手就擒,可惜,意识还在负隅顽抗。简而言之,死心眼儿!”
第二天,卢围借了本《红楼梦》,坐在银杏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