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蹭了蹭团团,低声道:“我没事了,我怎么会有事呢。”
“你没事吧?”谢衡无措的声音再次从背后传来。
季边定背对着谢衡,让风吹了吹自己的脸,笑了笑:“没事!我怎么会有事?只是一时之间,有点难过而已。”
“难过?”
“嗯,难过。”
谢衡愣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地问道:“是不是我提到你的伤心事了?”
季边定终于转过头来,眼睛还是红红的,脸上却带着笑:“没有,不关你的事。是月色太美,是清风太凉。”
他突如其来的文艺让谢衡神思难安,可自己的一点小心思还是让谢衡扭扭捏捏地想着继续安慰他:“你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我和你认识不久,也不知道你的过去……”
说到这里,谢衡心里颇不是滋味。
季边定看着他,表情很平静,是一种带着心累和冷漠的疲倦:“我其实真的没什么事,我就是难过。”
谢衡却被他的表情刺到,心里也有些难过。
他目光涣散:“真的,我真的没什么事,我就不明白了,我一点事儿都没有,怎么就有事儿了呢?”
他喃喃自语,又突然抬头盯着谢衡:“我们比试比试吧?”
“啊?”谢衡先是觉得奇怪,然后点头:活动身体确实是个好提议。
季边定收起自己的佩剑:“你攻,我守,让我看看你有没有进步。”
谢衡抱拳,然后直射而去,打电向季边定面门,季边定闪身避过,双手绞住谢衡,控制着他转了一圈,把谢衡扔出去了。
季边定皱眉:“你太慢了,比你境界高的人很容易闪开并且还击。”
谢衡再次攻去,又被扔出去。
“后劲不足。”
谢衡拍起一块大石掩护,自己绕到背后偷袭,季边定一个旋身,把他踢飞,又瞬间移动到他身后一掌把他拍向那块石头。
谢衡最终躺在一大堆碎石里。
季边定心情爽多了,又觉得自己以大欺小,笑眯眯地跑过去扶起他:“还不错啊,一个多月就那么大长进,就是基础太弱了。”
谢衡掏出之前季边定给的药,吞了两颗调息。
季边定蹲在他旁边笑道:“你招式太少,一板一眼的,容易被制,过几天我给你弄个书房,你把里面的书都背下来,再好好运用。”
谢衡点点头。
季边定自觉已经没事了,精神一放松,顿时醉意上涌,他直接坐在地面上,半眯着眼睛,喃喃自语:“好困哦……”
“你说什么?”谢衡问道。
他眨了眨眼睛,琥珀色的瞳孔在月光下带着一种柔和温暖的气息。他看着谢衡闭着眼睛笑了笑,抬手示意谢衡靠近。
谢衡顿了顿,动了动身子又靠近他一点,几乎能看到他脸上白色的绒毛,闻到香甜的酒气随着呼吸往自己的鼻子里钻。
季边定探头过去,睁大眼睛凑在谢衡的耳边,轻声道:“我说,我好困啊~”
说完,他眼睛一闭,直接倒在了谢衡肩上。
谢衡懵逼了一会儿后,咳嗽一声,一脸正经地抱住了他,不自觉地露出了一个微笑。
然而三天后,夜归人突然跟他说书房已经弄好了。
他当时正在练武,先洗了个澡才走过去。
而书房里,远苍问道:“先学,给这书房取个名字?”
季边定看了看这个为了谢衡而新弄起来的书房,沉思了一会儿。
特地弄一个名字是不是太矫情了?不过特地弄一个名字,看起来是对这个地方比较重视一点,也表明了自己的上心。
那问题来了,他的文学细胞少得就像秃顶大叔的地中海发型,要怎么样才能取一个既有逼格又有逼格的名字呢?
这真是一个严肃的话题。
他负手而立,慢慢地道:“不如就叫饮冰室吧。”
“饮冰室?”远苍不明所以地重复了一次,再度问道:“先学确定吗?”
季边定心想,人家是十年饮冰,难凉热血;他哪怕是照猫画虎,也是反过来的,哪儿来那么大脸用这么个名字?
于是他坚定地道:“就叫饮冰室!”
真不巧,他季边定就是那么大脸,心里一点逼数都没有,每天膨胀六百斤,踩爆所有体重计,用的就是飘柔洗发水,还是梁静茹给的勇气。
远苍带着他的回复离开了这里,谢衡却走了进来。
季边定刚跟远苍皮了一会儿,现在被风吹了一会儿后,脸上厚厚的墙皮已经掉了。
一想到刚刚做的决定和即将挂上这里的牌匾,他顿时脸热,和谢衡笑了笑就灰溜溜地离开了。
谢衡看着他的背影一脸茫然:怎么了?他就是来看点书啊?季兄为什么脸红了?
“这里就是书房?”宿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