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代桃僵。”秦恪玩味地一笑,不知道沐怀远知道沈禹私藏藏宝图会有什么动作。“小侯爷放心,明早还你一个活奔乱跳的陈源。”
踏歌想起来,历史上是有陈源这个人的,他会是陈斐身边最忠诚的悍将。“陈浩怎么样了?”
“我不会再让他开口。”陈斐的语气非常平淡,好像说的人不是他父亲。“息相因为皇上新封的贵妃水涨船高,南虞侯府必须要有与息府抗衡的能力。”
“息相门徒众多,必须砍掉他的七手八足。”踏歌翻开自己手上的唱本,风轻云淡间说着谋算。“如果我们动手,打草惊蛇在所难免。好在,手脚多了自己就会打起来。我对息相的很多高足都很有信心,坐等着看戏就是。”
“合作愉快。”陈斐露出了他出现至今的第一个笑容,淡淡的,却非常深刻。
三个人的拳碰到一起的时候,心里都微微颤了一下。他们似乎能够感觉到,接下来的风云幻变。
“我在包厢订了位置,大公子赏脸一起?”外面已经开锣,陈斐再次向秦恪抛出了橄榄枝。
秦恪和踏歌道别了下,陪着陈斐往前面正厅走去。一路上,他收敛了自己的所有面具,露出了他严肃与认真的本性。“醉花楼的青雀嘴太硬,我还是物归原主,聊表诚意。”
“能让大公子看上,也算青雀的福气。我会交待她,今后惟大公子之命是从。小小礼物,还望不弃。”陈斐是第一次看到卸下面具的秦恪,褪去了玩世不恭,只剩下冷静与沉着。
本质上,他与他是性格十分相似的人。
秦恪抓住了陈斐在青楼里的暗探,正好作为他们两人合作拿出的诚意。在大利益面前,他们往往能看得更远,而抛却眼前的得失。
当夜子时三刻,一幅来自刑部天牢的藏宝图放到了沐怀远的御案上,摇曳的烛光映射出沐怀远漆黑的眸子以及铁青的脸色。
沈氏一族,在军权上曾与秦氏一族平分秋色。当他将秦氏的军权握在手里的时候,却纵容了沈氏做大。
寂静的御书房,只听到单骏紧张的呼吸。压抑的肃杀之气笼罩着整座宫殿,大有天下倾塌之势。
曾经他以为,有息梦兰在,沈氏和息氏都能掌控在他手里。
现在,他错了。
息梦兰曾许婚给沈氏的嫡长子沈禹,看来沈禹为了曾经的未婚妻开始拢权聚财。下一步呢?
沈氏打算逼宫篡位吗?
“皇上,需要彻查沈氏吗?”单骏觉得气氛有些缓和后,轻声询问。沈氏是息贵妃的外祖家,皇上那么宠爱息贵妃,怕是不会为难。
果然,沐怀远没有深究,“按照藏宝图寻找到沈氏的藏金地点,天牢里的人立即格杀。”现在没有必要打草惊蛇,他需要沈氏自己跳出来……
“属下这就去办。”杀人灭口是势在必行的,何况天牢里的沈源知道那么多的秘密,不死更是不可能。
忙了一夜的秦恪陈斐都没有回府,而是进了梨园后面的四合院,踏歌的住处。
踏歌带着两人去了隔壁的医馆,白广桐正在为陈源包扎伤口,地上已经堆积了很多止血的纱布。
“……不对。”秦恪正在喝着茶,突然抬头看踏歌和陈斐。“除了陈源,还有一个人知道兵器建造营。”
“沈禹的祖父,沈氏的族长,大将军沈城。”陈斐揉了揉眉心,眼里的平静被懊恼与担忧替代。可是,他从来不会坐以待毙。“沈城不能留,必须抢在沈禹去兵营见他前,让沈城闭嘴。”
“兵营乃是兵家重地,又是沈城的地盘,不好下手。”踏歌的手指轻叩着案桌,沉思片刻继续道。“沈禹身边有我的人,此事事关重大,他们必然会密谈。只有他们两人的空间,是警戒最强却防备最弱的。”
“可靠吗?”秦恪首先想到的是万一刺杀失败,那人会不会供出踏歌。
“影阁死士,只要事后支付他们足够的钱。”谁知道隔壁镖局的幕后老板和江湖上无孔不入的影阁阁主是一个人?踏歌转而打量了下仍旧昏迷的陈源,“不管是南虞侯府还是秦氏都不能出手,现在沐怀远肯定伺机而动。一旦有蛛丝马迹,就会牵扯出你们。所以,我们需要纯粹的第三方来做这件事情。”
陈斐欣然点头,他非常欣赏踏歌的果断与聪颖。或许只有这样的女子,才适合与古老家族的继承人并肩作战。
“沈城被暗杀,沈禹一定会让他在刑部的心腹介入,查明真相。”秦恪的脑子转得更快,走一步算一百步。“正好,将这件事推到皇上身上。沈禹必然忌惮天家势力,不敢轻举妄动。”
同时,更进一步离间沐怀远与沈氏一族的君臣关系。
“我负责安排人手。”最后敲定计划,踏歌揽下了刺杀沈城的事情。这算是她对息梦萝的一个交待,沈城对息梦萝的袖手旁观终将付出生命的代价。
“我来善后。”秦恪早已将沈禹在刑部安排的心腹收为己用,对他来说刑部就是他放在掌心把玩的玩具。
“我在最短的时间内,接手沈氏的兵器建造营,并且进行转移。”陈斐做的,就是最终的收尾工作。
踏歌微微一笑,“预祝我们,计划成功。”
秦恪点头,认真叮嘱,“万事小心,警钟长鸣。”错一步,便是万劫不复……
陈斐颌首,嘴角的浅笑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