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园外挂满了红灯笼,里面咿咿呀呀地开唱了……那么热闹,可惜却不是他可以涉足的场地。
他的披风被初冬的寒风吹得猎猎作响,站在灯下的影子坚定不移。红灯笼的笼罩下,勾勒出他的身形,如斯孤寂冷清。
梨园里,戏正唱到最热闹处……
错认了人的容清与别有心机的银姝表白后,互相心生情愫。两人背着他们的未来伴侣偷偷往来,直到一同成亲。
容清为了能够得到继承家业的权力,一面与金姝上演着郎情妾意,将单纯温婉的善良女子骗娶进府。一面与小姨子银姝暗通款曲,缠缠绵绵。
或许是观众被感染了,当容清与银姝在一起演戏时,他们愤恨地往戏台上扔着瓜子花生,甚至有人将桌上的水果往他们身上砸。
这个时期的百姓们非常纯朴,他们秉承着传统。姐夫和小姨子之间的情感,再唯美都不会被接受,更何况另有原因。
演银姝的小灿非常可怜,戏服都被弄脏了。在后面等着出场的时候,眼前递过来一方干净的手帕,她受宠若惊。
“辛苦了。”踏歌看着她腼腆地整理妆容,微微笑道。“明天让黄班主说一下,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谢谢老板,我没事。”小灿手里抓着手帕,想要还回去却又收了回来。“这个我洗干净后再给老板……”
“送给你。”踏歌的笑容很有亲和力,这个戏班的人都非常良善,也不存在为了哪个角色而勾心斗角的事情。而且,小灿的性格活泼,比小雪更加开朗,她也非常喜欢。
小灿往袖子里藏好,“老板,该我上台了,先走……”她整了整戏服,端着步伐走上台前。
而踏歌也在最恰当的时机,配合着小雪唱词。
第二场结束后,很多观众还意犹未尽,纷纷大声地问黄桂,什么时候再演。坏囊求一一说了,等观众都答应后才保证,明晚演最后一场大结局。
一干人等正对镜卸妆,踏歌安静地坐在一旁等着他们收工,然后一起请大家吃一顿好吃的。
这两个晚上收入颇丰,她应该好好犒劳一下大伙儿。
正当里面说说笑笑的时候,一帮五大三粗的大汉拥着一个华衣锦服的男子进来了,男人一手摇着扇子一手拽着黄桂的领子,嚣张无比。
大冬天扇扇子……踏歌理了一下膝盖上的兔毛毯子,想看看这位能搞出多大的风浪来。
“小雪,你不是哑了吗?怎么?又能唱了?”华衣锦服的男子正是让小雪变哑的罪魁祸首,他仗着自己有个京畿衙门总指挥的老爹,胡作非为惯了。这家伙,是京畿人人遇见都躲着走的恶霸。
黄桂没有被打,一个劲儿地赔不是。他看着踏歌双腿不变,更是想着花点钱大事化小,只要人能够没事。“秦少爷,您别动怒,小女她……”
“跟你说话了吗?老东西!”秦恪一把把黄桂推了个踉跄,直直地摔倒了踏歌的跟前。秦恪一看踏歌,桃花眼飞快地眨了一下,“哪里来的小美人,生得好俊俏,陪爷喝两杯……”他伸手去勾踏歌的下巴。
踏歌微微一笑,在秦恪的手触及她下巴的时候,快速地一拧。只听见“嘎嘣”一声,秦恪抱着手腕在哀嚎着打转。
秦恪带来的打手一看这情况,赶紧要上前,却在看到踏歌一把捏住秦恪脖子的时候堪堪地停住了脚。
踏歌一手捏着秦恪脱臼的手腕,将他的胳膊从脖子上绕了一圈,以诡异的姿势拿捏住了他。
秦恪边叫痛边放狠话,“你敢动爷!知道爷什么身份吗?快放开,不然爷烧了梨园!”
“你……就是这么恶霸的?”踏歌清如冷玉的声音让秦恪立马住了口,她的声音比唱戏时更加令人听得心痒,恨不得一直听她说话……
踏歌见秦恪呆愣住,也没有为难他,放开了他的手臂,转动轮椅往后退了些距离。以免打斗起来伤到自己……
打手们见主子没事想上前找回场子,却被秦恪吓退了,“干什么干什么!爷又不是真的恶霸!滚!给爷滚!”
哪来的中二少年?踏歌表示非常头疼,尤其是在他舔着脸往跟前凑的时候。她伸手指了指,“离我远点。”
“好,远点……”秦恪往后退了两步,甩了甩胳膊。“美人,帮我接一下呗。挺疼的……”
这人……踏歌眼睛闪了闪,一个非常适宜的词蹦出脑海“扮猪吃老虎”。这个恶霸看来另有隐情啊!
“戏是你唱的吧,真是好听。我说小雪怎么会声音变得好听了,还以为是我的功劳呢。”秦恪手接好了后,开始喋喋不休。“我没见过你,你叫什么?你的腿怎么了?不能走路吗?跟我回去好不好,我养你啊……”
吧啦吧啦……秦恪说了一车的话,中间根本不让别人插嘴。旁边的所有人都听傻了,直觉这人脑子有问题。
踏歌很久没有揉眉心了,今天被眼前的人说得一个头两个大,顿时觉得世间之大真是无奇不有。
“走,美人,我请你吃饭!”秦恪又蹦又跳地推着踏歌的轮椅往外冲,一路上笑得那叫一个高兴。
一品居是京畿最好的酒楼,秦恪熟门熟路,在这么热闹的晚间时段还让人准备了个包厢。并且不顾盛福的白眼,抱着踏歌就上楼……
踏歌沉默不语,并示意盛福在外面等着。扫了眼面前的珍馐,她开门见山。“恶霸就是你这样的?”
“恶霸?”秦恪撇撇嘴,“我恶霸?有多恶?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