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敖坐镇军帐,第一仗原想着打北辽一个出其不意。没想到,对方给他一个天大的惊喜!
偷了他的红衣大炮也就算了,还让他一瞬间就损失了上万精兵!
可恶!
完全失去风度的皇甫敖只得退兵防守……
拓跋剀可以有风度,不穷追猛打。可是,老相国跟打了鸡血一样,怂恿着他,让他一闭上眼睛,耳朵边还嗡嗡地响。
这念叨的功力,亏得他小时候不是拜他为师的……
拓跋剀小小庆幸了下,又默默给皇甫敖点了根香。“按照原计划进行。”他不是孤身作战啊!他的手上有大祭司与陛下制定的吞并计划……
想到那两个聪明绝顶又腹黑的人,拓跋剀抖了抖。
这场因凛国新帝撕扯两国合约、扣押北辽使节团发起的战争,一直持续了整整五年,凛国境内寸草不生。
北辽的穷追猛打,让身为帝王的皇甫敖狼狈逃窜于每一个城池……
这是皇甫敖最后一站,凛国京都。
躺在久违的龙床上,他的眼里只有最后一抹光明。
“皇上,您放心,臣妾一切都办妥了。”贺韵如愿以偿地成为了凛国的皇后,她希望能帮着皇甫敖扭回败局。
皇甫敖眼神里闪过浓浓的喜悦,抱着她狠狠地亲了一口。“朕就知道,韵韵是朕的福星。”
陈兵凛国上京的老相国,经过五年战争洗礼,依旧老当益壮。他五年间没有回朝堂,而是追随着拓跋剀。
他的存在,不单单是在打仗的时候出谋划策。更主要的是,培养拓跋剀这位后继之君……
“陛下突然停下攻打凛国,殿下有何看法?”老相国看着囊中之物凛国,眼里有三分喜悦,却藏着七分叹惜。
他是在凛国开战的时候突然接到的拓跋婧的亲笔密函,立面只简单的一句话,就让他远离故国到如今。
——朕命不过二十,望相国大人辅佐拓跋剀,成就北辽大业。
今年,她……十七了吧。
“不知道。”拓跋剀再也不知是贵族公子,他的双眼经过战火洗涤,淬炼得凛冽冰寒。褪去了翩翩风度,成了不苟言笑的王者。他望了眼繁华不再的凛国上京,不忍老相国眼里的痛惜,终是添了句自己的猜测。“也许,没有战争了。”
拓跋婧可以说,是他最好的老师。他清楚她的行事作风……
十七岁的女皇帝,倾国倾城的绝色容颜上笼罩着脂粉掩盖不去的青白之色。一双本该活泼灵动的眼眸,蒙着一层空寂。
廊腰缦回的行宫尽头,有一方池塘,其上芙蕖摇曳生资。
她坐在池塘边,享受着周围的轻风,悠闲地垂钓。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她才露出抹淡淡的笑意。
“陛下,鱼儿上钩了。”曾经的大理寺狱丞兼刑部尚书燕蒙,如今的北辽亚相。他保持着一副面瘫脸,脸色却铁青着。
似乎能查觉到他身上的怒意,拓跋婧故作调侃,“亚相觉得,俎上鱼肉,该如何烹制,效果方佳?”
“陛下!”燕蒙咬牙,恨不得咬这什么都不在乎的皇帝陛下一口。“臣不是来和您商量,怎么吃鱼的!”
“好巧,我也是耶。”拓跋婧可以仗着自己如今年纪小,身体又不好,毫无形象地耍赖。她喜欢看到燕蒙一改目不斜视的端正姿态,气到抓狂的样子。
燕蒙忍了又忍,还是没有忍过去。跳脚了,“陛下,臣说过多少次,她留着迟早是个祸害。现在,她居然狼心狗肺敢通敌卖国弑君谋逆!皇甫敖给她多少好处,她以为她这样就能做皇后!做梦!”
这暴脾气,是哪个说他是冰疙瘩的?拓跋婧立马拉着他坐在自己旁边的榻上,把手里的鱼竿塞到他手里。“拿一会儿,手酸了。”
燕蒙真想把鱼竿一截截捏断!冷着声音建议,“杀了她吧。”
杀了?拓跋婧摇头,“杀了她,亚相招皇甫敖做女婿么……”
“得了凛国杀了皇甫敖就是,何必这么麻烦!”燕蒙从未想过,她还要把皇甫敖招赘给拓跋嫣当驸马。他觉得灭了凛国,皇甫敖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得一国易,得民心难。”拓跋婧也不想留着皇甫敖,可是不行啊!靠战争得到的国家,就算初衷是自保,也不会得到敌国百姓的真心依附。“我想,能留下个民心所向的王朝。死了的皇甫敖不如活着,有他在事情会好办许多。何况,凛国皇族的力量,也不能小觑。”